冯素芬的眼神一下子亮起来了。
平均分后,一人一块,一年岂不是就是十二块?
要知道,冯素芬抠抠搜搜这么多年,也才攒下了九块五毛。
她这时候也顾不得酸白静的好福气,直接拍着胸脯,大包大揽:
“清风你这说的是啥话?我跟你娘是妯娌,相互帮衬,那是应该的。哪怕没你这句话,就冲我和你娘的关系,我也得帮她干活。妯娌嘛,都是这么帮扶过来的。”
老大媳妇都听得惊呆了。
都知道自己这个妯娌浑,但是没想到,她为了这两块钱,还能这么不要脸。
就冲她这贪吃抠唆,油瓶倒了都懒得扶一下的个性,没有好处,她能主动帮忙吗?
小老太太倒是没有半分惊讶。
老二媳妇是啥样的人,她早就知道了。
因此,她只是坐在原位,翻了个白眼,看在苏清风的面子上,没多说什么。
儿子们都大了,也娶媳妇了,都有了各自的心思。
就连孙辈们,也都长大了。
小老太太和老爷子读书不多,心里却清楚的很。
有句老话说得好,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餐桌上热热闹闹的,算是把这事定下来了。
白静的两个妯娌,除了有点羡慕白静福气好,但这一点,很快就被即将到手的一块钱的喜悦给替代了。
回到房间内,苏清风正准备琢磨一下陈美兰给他的席面单子,不料琢磨到一半,却被白静拉走了。
房间内,白静满脸带笑地看着苏清风,“清风,娘身体还没差到你想象中的那一步,就是体质虚了点,其实你爹这些年,也暗地里在给我补身体,你别有负担。”
“对娘来说,你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
白静讲话文绉绉的,让苏清风有一种错觉。
仿佛在这个农家小院中,昏黄油灯下,土胚房内的白静,不是一个农家妇女,而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有着知识和远见的温婉女人。
只见她弯下腰,在炕边扒拉出几块砖头,露出一个金丝楠木的盒子。
苏清风愣一下。
这玩意……一看就来头不小,根本不属于这个农村家庭。
甚至他怀疑,他奶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媳妇,还藏着这么一个宝贝。
白静打开楠木盒子,露出两个沉甸甸的大金镯,没有金丝镂空,单纯就是足金,沉甸甸的,分量十足。
另外就是五六根小黄鱼,黄澄澄,散发着迷人的色泽。
一条小黄鱼是3125克的重量,按照后世金价500一克,差不多一条小黄鱼就是一万五。
六条小黄鱼就是九万。
很显然,他老娘藏着的东西,不止这九万的小黄鱼。
果然,下一秒,白静就开口了。
她语气很慢,似乎在斟酌着怎么开口。
“这么多年来,娘一直没有告诉你,关于你姥姥,姥爷还有两个舅舅的事情。原本想着,是让你开开心心过一辈子就好,别的不用担心。”
“但是现在看来,你也长大了,娘也不好什么事都瞒着你。”
“你姥爷……放在过去,是留过洋,喝过洋墨水的资本家。现在都在西山农场下放改造。娘之所以还能安稳地待在这里,就是托你姥爷反应快的福气。”
许是这个话题有些沉重,白静自己也不想多说。
她将那个金丝楠木的盒子,塞到苏清风手中。
“娘手里还有几个遗留下来的宝石头面,你暂时还用不到。至于这些小黄鱼,你自己藏好吧。”
娘俩在油灯下,谈了许久,到最后,苏清风在走出房门前,脚步忽然一顿,开口道:
“娘,有空我会去看看姥爷他们的。”
说完,他就跨过门槛,离开了。
临走时,还不忘带上房门。
屋子里,白静只觉得鼻子一酸。
……
日子不徐不疾地往前走。
苏清风每天照常在国营饭店内炒菜,寻思着转正的方法。
转眼间,就来到了陈美兰家办宴席的日子。
陈美兰今天一早就喜气洋洋的,她提前替苏清风请了一天假,天不亮的时候,就带着苏清风往红星大队下辖的沟子村赶去。
一进沟子村,还没走到陈美兰婆婆家。
嚯。
那人来人往,人头攒动的,跟过节一样热闹。
你就是那个熘肉段!
陈美兰夫家姓张,这次结婚的小叔子,是沟子村远近闻名的货车司机,还专门是跑长途的。
在这个年代,有种说法叫作,“听诊器,方向盘,金不换的营业员”。
单从这一句话,就可以看出,货车司机这职业,有多受人欢迎。
长途司机嘛,累是累了点,但四处来回跑,倒腾特产,赚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