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上脸上都是自己的血,右手不知道断了几截骨头,随着失血,他已经能感受到身体的温度逐渐变冷。
雕像虽然没了,他的生命还处在濒危状态,找不到出去的地方,他在这儿待到死也不会有人发现。
不会死在这吧,这可真是……
安静下来的地洞里响起水流潺潺的声音,祝弃霜猛然抬起头,踉跄几步跑到声音传出来的地方。
声音是从石棺里传出来的!
石棺里的水在往下流。
祝弃霜无力地趴在石棺旁,一直等水流光,才发现石棺底部有个两个拳头宽的缝隙,那座雕塑躺着的时候正好能压住那个洞,没了堵住的东西,里头的水也自然而然地流了进去。
石棺是在地上钉死的,无法移动。
祝弃霜转头拿起了刚刚掉下来的雕像头,踏进了石棺里,举起那玩意的头狠狠砸在缝隙上。
他用尽全力砸了十几下,缝隙周围的石块纷纷裂开,被他砸落下去,直到砸出一个可供人钻进去的洞。
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待在原地不动也是死,祝弃霜破釜沉舟地跳下去。
底下不深,他很快落地,下面还是个隧道,他沿着墙壁一直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尽头出现了一点光。
前面是防空洞的其中一个出口。
祝弃霜心口一松,听见了嘈杂的人声,警笛的声音,还有几声犬吠。
又往前走了几步,他看见出口的铁栅栏已经被剪断。防空洞塌陷,所有的出口都有救援的人在。
救援的探照灯往里面照了照,眼前一片血红色,夹杂着刺眼的闪光灯,许多人冲过来扶他,但在他眼里只是模糊到连在一起的影子。
“西区!西区有学生自己出来了。”
“天啊,怎么伤得这么重。”
“快叫救护车!”
无数双手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意识逐渐模糊,旁边有谁他都已经看不清了,却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被一个熟悉又温暖的人拥入怀中。
祝弃霜再次睁开眼,脸上的血迹不知何时已经被擦干净了。
他面前是祝引川绷得紧紧的脸,冷得仿佛要滴出冰碴子。
祝弃霜张了张口,声音粗粝得厉害;“……我没事。”
祝引川没说话,抱着他的手青筋浮现,好像怕他死在救护车上似的。
祝弃霜手指弹动了一下,本来还想说些什么。
a1在他的耳边不合时宜地开口:“你好,为你报时。”
“现在是下午四点五十二分零零秒,距离节目录制开始还有十五秒。”
“倒计时,十四。”
“十三。”
祝弃霜突然反应过来,睁大眼睛,用力握住了祝引川的手。
“哥。”
他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声:“如果我出事了……”
a1倒计时的速度突然加快:“五。”
祝弃霜无声做出口型:“不要难过。”
“三。”
“二。”
“一。”
四周的环境被隔离开来,他仿佛置身于真空,再也听不到丝毫声音。
祝弃霜眼前一黑,只听到a1发出冰冷的提示。
“本期节目录制正式开始,请各位嘉宾注意文明行事。”
……
“咣当——”
祝弃霜下一秒睁开眼,是被响亮的金属碰撞声唤醒的。
全身上下都阵阵地跳得疼,皮肤也火烧火燎。祝弃霜睁开眼睛,正对面是一扇窗户,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证明了他是在车上,而他坐的地方空间很大,类似于货车车厢。
“哗啦——咣当。”
祝弃霜想起身看看这是哪,不料手脚沉得发麻,他一动就带着一大串响动,又被什么东西拽回了座位上。
他抬起手,双手的手腕上赫然铐着一副手铐,沉重的银拷将他手腕两边都磨出了显眼的红痕,铮亮的反光直直射入他眼珠。
祝弃霜试着挣扎了一下,结果只是把脚上的铐子和铁链晃得咣当作响。
他耳边突然炸开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动什么动,吵死了!你他妈第一次坐牢啊?”
作者有话要说:
卓戈监狱
祝弃霜沿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他身边还坐了一个和他一样——手铐脚镣样样齐全的男人。
男人头发是张扬的红色,剪得很短,后剃发,肌肉虬结,脸上棱角分明,面孔像是欧洲人或者混血,他五官一点柔软之色也无,脸上洋溢着桀骜不驯的神色,咧开的嘴里头露出一口鲨鱼般尖利的牙齿。
见祝弃霜还敢看过来,他摇了下双臂,充满恶意地朝着这个亚洲面孔的小白脸示威。
勒得紧紧的手铐和铁链子撞在一起,他提高声音:“怎么,不服,想找死吗?”
祝弃霜沉默了半晌,在脑子里飞快厘清了现在的状况,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