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肮脏的罪人都会平等地得到身心的洗涤,不用害怕、不用羞愧,卑鄙龌龊的社会垃圾们,请在这里尽情忏悔!”
奈良在胸口比划了一下,紧紧盯着屏幕前的人,尖尖地笑起来:“……阿门。”
屏幕闪了几下,画面消失,变回了斑驳陆离的雪花和彩色条。
车厢晃动一阵,停了下来。
前面响起一阵滋滋的电音,有人拿起对讲机说话:“送到了。”
车厢尾部的门从外面被打开,外头的光一点一点照在祝弃霜脸上,刺得他眯起了眼。
等到眼睛适应了一点自然的光线,祝弃霜看见了十几个正对着他的黑洞洞的枪口。
最中间站着一个戴着面罩、全副武装的男人。
他挥了挥手,让旁边的人上前解开了他脚上固定在地板上的铁链,隔着面罩,发出类似于机器般冷酷无机质的声音:“下车。”
祝弃霜和lee脑袋上抵着枪,被人押着半推下车。
他终于看清楚了目的地的全貌,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黑色的高墙,墙壁有十几层楼高,高大磅礴,延绵至两边,隔绝了一切窥探的视线。
天空上传来隐隐的声音,十几架无人机在上空徘徊,每架无人机的下方都安装着摄像头和轻型机枪。
除了祝弃霜下来的这辆,周围还有许多车正在押送犯人,祝弃霜只是瞥了几眼,被戴着面罩的男人推了一下。
他往前踉跄了几步,男人冷冷地说道:“别东张西望。”
祝弃霜立刻低下头,视线落在脚尖上,看起来乖巧极了。
男人面罩下的眼睛冰冷地审视着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改为亲自压着他进去。
也不知道是他脖子太细还是男人手大,男人的手几乎圈住了祝弃霜整个脖颈,压得他动也不能动,只能保持着这样僵硬的姿势跟着男人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身后传来拳头打在肉上的闷声,祝弃霜下意识想抬起眼皮,男人却发现他的小动作似的,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他脖子一酸,又无法抬起来了。
几个男人的嬉笑在他背后响起:“以为吃到肚子里就没事了?”
又是几声打在骨头皮肉上的闷响,被打的人咳了几声,发出干哕的声音。
一个男人大声骂起来:“就这点钱啊,几张钞票,至于藏到肚子里吗。”
另一个人笑道:“还有两个硬币,笑死我了。”
被打的人嘶哑着嗓子叫道:“我……我真的没有了。”
又是几下拳脚,那个被殴打的人不断发出呕吐的声音,直到声音沙哑到叫都叫不出来。那些人还不满足,其中一个说道:“把他屁股扒开,看看还藏着钱没有。”
“动什么动,你自己拿出来不就好了吗?我们千辛万苦押你到这个鬼地方,你还藏着这些钱,想孝敬里头的人,不想孝敬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卓戈监狱
祝弃霜侧耳听着后面几个押运人的对话,眉头紧皱,旁边的男人如同机器,压着他的手稳稳的,动都不曾动一下。
lee在他前面被押进去。
祝弃霜一进门,无数道强光打在他脸上,纯白的房间,四周的墙壁都是透明的玻璃,到处都在反光,看不清玻璃后有什么东西。
房间正中,全副武装的男人手持水枪对着他,和押运着他的人的打扮一模一样。
“例行检查。”那个人开口,也是同样隔着一层东西般无机质的声音:“洗去污秽。”
水流打在他脸上,传来奇异的、刺骨的疼痛,水枪还在对着他从头到脚反复冲刷。
直到几分钟后停下,祝弃霜几乎每一块皮肤都已经疼到麻木了,头上的水顺着发丝滴下来,断断续续流进他眼睛里。
衣服湿漉漉地贴在他皮肤上,凸显出他紧绷的肌肉线条。
后面押着他的人抬了一下手,示意可以了。
“接受全身搜查,身上不要携带任何违禁品。”那个人在他耳边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句,随后两个人向他正对面的墙壁鞠了一躬,都退出了房间。
什么意思……是另一个人来做全身搜查吗?
祝弃霜一怔,转眼房间里就剩下他一个人。
墙壁玻璃自动翻转,这房间里居然还有一个房中房。
里面坐着一个人,正神色平淡地望着他。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一头金色长发,皮肤雪白,跟从来没见过太阳似的,半阖的眼睛上纤长金色的睫毛如同蝶翼般透明脆弱,那半阖的眼睛不显得昏昏欲睡,反而带着莫名的庄严感,仿佛神像低眸而看,俯视世人。
祝弃霜第一次见到这种人,这个男人给人只有一种感觉,平静——永恒的平静。
一看到这个男人,他心里所有的欲望仿佛都消失不见了,除了顶礼膜拜,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祝弃霜屏息了两秒,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被魇住了,心里迅速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