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刀的边棱锋利无比,只是划了一道,君雅凛的脸上立刻就开始涌出红色的血液。
君雅凛揉了揉差点被踢碎的手,半边脸都是鲜血,他却一点都不生气,从他身体颤抖的弧度可以看出他反而更兴奋了。
男人眼睛睁开,里头闪烁着亮亮的光芒,黑白分明的眼球里倒映着另一个人的身影。
可以称之为漂亮的身影,却那么有力量。
君雅凛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边流下来的鲜血,声音又软又腻,听上去无辜极了:“霜,你终于来了。”
祝弃霜站在原地,手里提着一把黑色的匕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与此同时,loveheat的直播间,上面的弹幕飞速滚过,几乎覆盖住了上面的人像,意思却大同小异。
【小霜!别和他打啊!】
【你打不过君雅凛的!啊啊啊!别送死啊!】
【快跑!】
祝弃霜看不见弹幕上的字,甩了甩手上的匕首,这是他随便在商城换的,不知道能抗住君雅凛多少击。
他猜到君雅凛会杀人,却没想到他这么早就开了杀戒,差点晚了一步。
面对普通人,祝弃霜有百分百的胜算,但面对君雅凛是个未知数。祝弃霜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你一定要杀了所有人吗?”
“除了你啊,宝贝。”君雅凛百无聊赖地摸了摸自己的□□,丝毫不在意手上冒出血色:“我不杀你,你不杀我,我们就这样玩过家家,到了十五号祭祀,大家不还是要一起死?还是说……你更喜欢这样的结局。”
祝弃霜伸手,让李怀屏和三十三往后退:“我不想和你互相残杀,他们只是新人,什么也不会,杀了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意思吧。”
“你想说什么?”君雅凛饶有兴味。
“卓戈监狱的地下监狱,关着旧日生灵,杀戮就在里面。”祝弃霜深呼吸一口气:“它不是人类。”
……
“君雅凛。”
晨光透过钉着铁条的玻璃花窗泻下,照在教堂的主教座位上,只余下些许微弱的光线。
坐在座位上的男人穿着白色的立领衬衫,黑色的罗马式祭披,衣角垂落在两边,襟前的纽扣规整,散发着不可造次的气息。
不同情况下举行的弥撒,神父一般也会选择不同的祭披外套,就像白色用于庆祝喜乐一样。
黑色,通常代表着死亡、终结和追思。
面前的男人因为何种理由而穿上少见的黑色祭披,他不敢加以窥探。
尤金跪在台阶下。
他额头抵在地面上,明明知道台阶上的人看不清他几乎和地板融为一体的面容,肥满的脸上依旧堆满兢兢业业的谦卑,甚至有些过分夸张了。尤金臃肿粗胖的脖子梗在了一个角度,红得几乎发紫。
男人的手随意搭在扶手上,露出苍白的一截手腕,成熟有力的线条下隐隐可见浮动的青色血管,越发显得白皙冷感。
金发落在黑色的外套上,刺眼得让人眩目,尤金不敢直视面前人那双漠然到仿佛琉璃一般的金色双眼,那双眼睛,一点也不像人类。
可是他连自己到底在怕什么都不清楚,是畏惧神威——还只是畏惧眼前这个人。
尤金腿肚子直抖,额头上的冷汗大滴地往下掉,竟将眼前的视线都模糊住了。
那张淡色的薄唇轻启,听到对方口中熟悉的名字,尤金才终于敢回话。
“是,君雅凛。”尤金磕磕巴巴地回答道:“1359号犯人,他的罪行是、是诈骗。”
“说具体些。”
上面的人神情寡淡,过了半晌才开口。
“君雅凛,他的籍贯是、是首尔市清潭洞,出生于……年,被指控的罪名有‘经济犯罪’和‘杀害37人’,因他导致kankoku市场几乎蒸发600亿,且无差别杀人的手段残酷恶劣,经国际法庭联合审判,于5月7日进入卓戈监狱。”
耐心地等到尤金说完,亚萨温柔平和的脸上露出有些微妙的、轻蔑的神情,卷过自己的金发的发梢,发丝缠绕住他的指尖,又很快滑开。
他起身,踱步到台阶前,若有所思地回头:“他给你多少钱?”
尤金的瞳孔几乎都缩成了绿豆大小,心绷成一道线,一个字都不敢蹦出口。
他怎么知道君雅凛买了其他犯人的资料!
这种事情尤金不是第一次干了,他手里有所有犯人入狱的资料,刚入狱的新人都想贿赂他拿到点信息,好心里有底。
当然,他也不是谁都能贿赂的,君雅凛是他见过的,骗的钱最多的人,那可是600亿啊,而且警方至今也没有找到他转移的那笔财富!600亿,哪怕只是从指缝里漏出来的一点,谁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一分一秒都成了折磨的砝码,尤金忍着令人尴尬的寂静,熬过了度日如年的几分钟,偷偷抬起眼观察上面的人。
他发现亚萨并不在看他,金发的主教大人脊背挺直,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