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劭一脸嫌弃:“输了就输了,别叽叽歪歪。”
“我?不信,再来!”
李朝歌敲了敲桌子,及时止住闹赌的两人:“行了,白千鹤,愿赌服输。这次你来吧。”
白千鹤气结于心,满脸郁卒。这是黑幕,官场黑幕!
李朝歌将痛苦转移给其他人后,神清气爽地起身,往外走去:“行了,你们继续待着,我?先?走了。你们不许早溜,等散衙后才能走。要是被我?抓住有人消极怠工,别怪我不客气。”
李朝歌自己公然迟到早退,却要求下属待够了时间才许下班。李朝歌快出门的时候,想起什么?,回头对莫琳琅说:“莫琳琅总不会写字也不是事,周劭,你妻子出自书香门第吧?”
周劭愣住,这时候白千鹤替他补充:“是前妻。他们和离了。”
周劭骂了一声,差点想挥拳打死他,李朝歌冷着脸制止斗殴,说:“都消停些。这里?面摆设很贵的,砸坏了你们赔?前妻也好妻子也罢,反正都差不多,让莫琳琅出一份束脩,去和荀思瑜学写字吧。束脩的钱,从莫琳琅的俸禄里?预支。”
李朝歌说完就走了。李朝歌走后许久,周劭用力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莫小妹子,钱不用你出,束脩我帮你掏。你多和她说说话,替我看看她生活的好不好,就够了。”
白千鹤努嘴,切了一声,悠悠找了个地方想报告去了。他铺开宣纸,像模像样研了墨,润了笔,然后看着面前雪片般的白纸,突然觉得自己脑海一片空白。李朝歌之前说什么?来着,言简意赅又文采斐然?
这是什么?奇葩要求,这两个词的意思难道不是完全相反的吗?
白千鹤抓耳挠腮想了一晚上,第二天顶着斗大的黑眼圈,紧张又带着些小期待,敲响了正殿的门。
里?面传来李朝歌的声音:“进。”
白千鹤推门进入,双手递上一份折子,然后就满眼期待地看着李朝歌。李朝歌打开粗粗一扫,眉头瞬间凝固,她强忍着看了五六行,表情越来越克制。
白千鹤见李朝歌面无表情,紧张地问:“怎么样?”
李朝歌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把?那封鬼画符一样的折子扔到白千鹤脸上:“你写的是什么?狗东西,丑的我?眼睛疼。重写!”
白千鹤把报告从自己脸上扒下来,他拉开细读,亲妈看自己的孩子,怎么看怎么顺眼:“字虽然确实飘逸了一些……但我?看遣词造句还是很有诗意的。”
诗意你奶奶个腿。李朝歌深呼吸,努力克制着开口:“滚回去,重写。”
白千鹤摊手,一脸死猪相:“指挥使,不是我不努力,而是我真的只能写成?这个水平。你别看卷面不好看,其实这是我誊抄了两遍的成?果。你要是不信,我?现在给你写。”
“不用展示了。”李朝歌捏着眉心?,忍耐道,“我?信。你滚吧,回来,带着你那篇狗爬字,一起滚。”
白千鹤怜爱地拿起自己的佳作,可惜道:“指挥使,这么?好的文才,你不留下来参考一二吗?”
李朝歌都气笑了:“不用,滚!”
白千鹤滚后,李朝歌认命地铺开宣纸,润笔写字。她不应该寄希望于手下,这几个人丝毫没能为她分忧,反而还耽误了她一晚上的时间。
李朝歌熟练地写出奏折模板开头,臣子给圣上写折子,难免要说些漂亮话,顺便问候问候圣上的身体。早在前世的时候,李朝歌就习惯写这些东西了,她背了好几个版本,保证可以融会贯通,灵活运用。她写完一段,润了润笔,然后提着笔,愣住了。
接下来写什么??
镇妖司前世是半个私狱,皇帝不喜欢什么?人就抓,根本不需要证据,进诏狱后大刑伺候,很快就可以问出他们需要的内容。镇妖司这样办案,自然也不需要什么?定案陈词、证据总结之类。
他们只需要把?皇帝想要的信息递到御案前,李朝歌唯一要做的,就是揣测女皇的心?意,知道女皇想看到什么?。这还是李朝歌第一次接触正经的朝廷文书。
她有点后悔刚才把?白千鹤那篇报告扔到外面去了。李朝歌盯着自己的折子,斗争良久,最终认命地将那张纸团成一团,扔到废纸篓里?。
她其实是想放弃的,她是公主,皇帝和天后的女儿,身份得天独厚。她随时可以面圣,有什么?要求根本不需要经过官方机构批准,直接就可以和皇帝请求。她没必要用大理寺、刑部那套繁文缛节为难自己。
但是李朝歌注视着面前的白纸许久,最终还是摊开了纸。她前世吃过不被主流接纳的苦,重生一世,她绝不能再让镇妖司变成帝王的私刑工具。前世女皇当政前期,那些酷吏多么?风光,可是一旦女皇不需要他们了,他们立刻就会变成?女皇洗白名声的垫脚石。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酷吏尚且如此,镇妖司岂能善终?前世李朝歌在清醒中一步步走向灭亡,她明知道自己在引起公愤,可是为了活命,她不得不杀掉更多人。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