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从容,他负手转身,仿佛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一般,平静回道:“指挥使。”
李朝歌寒着脸走过来,大理寺的人看到她,自发让开道路。李朝歌是真的被气到了,她刚刚还看?不起武元庆和贺兰敏,结果一转身,就在同一座青楼里撞见了顾明恪。
这打脸打得太狠了。李朝歌停在顾明恪身前,眼神冰凉,语气十?分危险:“顾明恪,你在这里做什么?”
顾明恪平静看?着她,道:“办案。”
他的声线清冷平稳,毫无波动,坦然的就和真的一样。李朝歌心里窝火更甚,来青楼办案,当她傻吗?
李朝歌笑了一声,冷声道:“你敷衍我好歹也找个像样的借口,来青楼办案?办什么案子啊?”
“那你在青楼做什么?”
李朝歌一噎,竟无言以对。李朝歌点点头,盯着他道:“好,既然你说办案,那你要办的人呢?”
顾明恪同样好整以暇看?着她,薄唇轻启,说道:“被你放跑了。”
李朝歌又被噎住了。楮茂见状,忍不住说:“盛元公主,少卿真的是来抓人的。我们网都铺好了,只等最后捞鱼,结果你一脚把门踹飞,我们的鱼也被你吓跑了。”
有楮茂开口,大理寺其他人也纷纷应和:“是啊,我们追了好几天呢。今天好不容易传来进展,少卿一出宫,就赶紧换衣服过来了。”
李朝歌也觉得以顾明恪的为人,不至于逛青楼,何况还有这么多人作证,看?来他是真的事出有因。李朝歌心里消气了,轻哼了一声,说:“暂且信你一次。”
楮茂嘴唇翕动,想说话又不敢说。公主,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她放跑了他们嫌疑犯的问题。但是少卿大人都没说什么,楮茂不敢多话,默默闭嘴。
官场守则第一条,那就是不要掺和上司的家事。人家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闹一闹就好了,要是他们这些下属瞎掺和,到时候里外?不是人,就等着被上司穿小鞋吧。
李朝歌和顾明恪在这里说话,武元庆和贺兰卿赶过来,问:“表妹,你们这是做什么?”
顾明恪听到这个称呼,眉梢不由轻轻一动。他回头去打量这两人,一个脚步虚浮,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一个细眼薄唇,明显是薄情薄命长相。顾明恪在心中把凡间的关系过了一遍,猜出这两个人是谁了。
顾明恪从容不迫,对着这两人颔首示意:“武二郎君,贺兰郎君。”
顾明恪和武元庆等人不同,武元庆、贺兰卿就算再受天后宠爱,也终究是白身,和顾明恪这种四品实权官比不得。武元庆收敛了轻浮之色,给顾明恪行礼:“顾少卿。”
贺兰卿脸色依然淡淡的,敷衍地拱手:“顾少卿。”
顾明恪一眼就将武元庆两人的底细猜了个透,而武元庆看?着顾明恪,却始终不敢轻举妄动。武家人天生嗅觉灵敏反应快,武元庆虽然混,但看?人还是能猜出个大概的。也是因此,武元庆虽不学无术纨绔度日,却从未得罪过人。
但是这一次,武元庆却觉得看?不穿眼前之人。明明顾明恪的身份、履历就摆在眼前,武元庆却始终觉得不对,仿佛雾里看?花,真正的信息隐藏在表象之后,仅是靠近就让人心惊胆战。
便是裴家、长孙氏那些天之骄子,也没有给武元庆这种感觉。
武元庆暗暗忌惮顾明恪,贺兰卿也在打量此人。贺兰卿多年来一直以容貌自傲,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也知道如何利用这份好看?为自己谋利。长安洛阳有那么多名门郎君,贺兰卿一个都不放在心上,就算是出了名的东都玉郎裴纪安,贺兰卿见过后也嗤之以鼻。这些人再好看,也无法和贺兰卿抢女人,贺兰卿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浪子魅力,根本没有女人能逃脱。
但是现在,贺兰卿开始怀疑了。顾明恪的容貌是碾压级别的,他身上的气质有点像裴纪安,但显然完全吊打后者。贺兰卿的脆弱浪子气质只吸引某一类女人,而顾明恪那种强大、清冷却无情的气息,足以让所有女人疯狂。
最简单的,看?李朝歌的表现就知道了。
贺兰卿引以为豪的容貌受挫,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沉着脸不说话。武元庆摸不清顾明恪底细,内心也十?分忌惮,赔笑着说:“今儿真是巧了,表妹在凤来楼查案,顾少卿也在。到底是什么大风,把两位都吹来了?”
武元庆这话虽是开玩笑,却带了些试探意味。宫里传言圣人有意让顾明恪当大驸马,莫非,这是真的?
顾明恪停下来纯属因为李朝歌,他还没有闲到陪两个纨绔子弟打发时间的地步。顾明恪无意搭话,正要找机会告辞,突然后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个老人挑着重重的竹筐,停在路口,向?往来行人叫卖柑橘。他年纪不小,手在寒风中暴露的久了,全是干枯深刻的褶子。他费力叫卖,可是来往行人步履匆匆,没一个驻足。
老人体力、嗓门都不及年轻人,如何抢得过其他嘴甜机灵的商贩。老人疲惫地擦汗,这时候路边大步走来一个衙役,一脚将盛柑橘的竹筐踹倒,饱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