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裴纪安许久都没搭理李常乐,反而不住往外看,李常乐有点不高兴,赌气问:“裴阿兄,你看什么呢?”
裴纪安收回目光,他明明站在场中焦点,却觉得自己和?周围格格不入:“没什么。”
此刻屋外,李朝歌正在和顾明恪倒苦水:“我已经让人盯了三个月了,白千鹤和周劭眼睛都盯出花了,竟然没发现任何异常。若是凶手在子日犯案,那为何这么多个子日过去,他竟毫无动静?你确定这三个案子是连环命案吗?”
“我不确定,我都说了是猜测。”顾明恪看着李朝歌,慢条斯理道,“当初是你非要抢这桩案子,现在没头绪了就来质问我。公主,道理何在?”
李朝歌沉着脸,不想说话。莫琳琅假扮成侍女跟着李朝歌身后,听到这里,她忍不住轻声道:“公主,这里是别人的?婚礼。你们谈命案……”真的?没问题吗?
搁在以前,莫琳琅绝对不信一对年轻貌美的男女专门避开人群聊天,就是为了谈公务。但是现在莫琳琅信了。
公主和?顾少卿,都非常人啊。
顾明恪虽然嘴上强硬,但还是陪着李朝歌梳理线索。以顾明恪执政多年的直觉,三桩命案接连发生在子日,必有蹊跷。但为何这三个月以来,对方却不再行动了呢?
他们俩正说的?认真,旁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表兄。”裴纪安站在檐下,静静看着他们这个方向,“迎亲的?队伍要到了。”
李朝歌这时候环顾,发现大家都往外面走去,府门方向隐约传来礼乐声。李常乐跟着堂姐妹们去凑热闹,她走了一会,突然发现裴纪安不见了。李常乐心里莫名一慌,她回头,见裴纪安站在后面,正隔着回廊和?顾明恪、李朝歌对视。
李常乐心脏忽的漏跳几拍,她立刻提着裙摆跑回去,如儿时玩闹一般环住裴纪安的?胳膊,撒娇问:“裴阿兄,你们说什么呢?”
莫琳琅站在李朝歌身后,莫名觉得这四个人气场很微妙。她正在想自己是不是该找什么由头退下,就听到李朝歌说:“琳琅,新人队伍来了,我们去前面观礼。”
莫琳琅一怔,赶紧应下。李朝歌面无表情穿过裴纪安和?李常乐,一路上连眼风都不扫,完全视这两人如无物。走出一段路后,李朝歌回头,对顾明恪说:“剩下的?话,等明日我和?你说。”
李朝歌毫无留恋地走远了,前面传来呼喊李常乐的?声音,李常乐飞快看了裴纪安一眼,悻悻然松开抱着裴纪安胳膊的?手,低声道:“姑姑在叫我,我先走了。”
李常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而裴纪安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等旁人都走远后,裴纪安再也不掩饰,他盯着顾明恪,近乎咄咄逼人:“表兄,你到底有什么话,非要在众多宗亲贵戚的?眼皮子底下,单独和公主说?”
裴纪安怀疑,或者说不是怀疑,他确信顾明恪是故意的。今日观礼者全是和宫廷密切往来的人,顾明恪在这种环境下把李朝歌叫走,到底抱什么心思?
顾明恪淡淡笑了下,他拂袖,不紧不慢从回廊上走来。擦肩而过时,顾明恪清越的?声音响起:“无论我有什么目的,与你何干?”
猫妖
裴纪安脸色骤变, 不可置信地看向顾明?恪。而顾明?恪依然对他笑了?笑,眼睛中幽深冷峻,威压十足:“我当你—?句表兄, 但不代?表我会—?直容忍你。守好你自己的本分,勿要过界。”
外面的喜乐声越来越响亮,新人队伍进来了?。顾明?恪越过裴纪安, 缓步朝前厅走去。
裴纪安在原地怔松半晌,他不由回头?, 久久盯着顾明?恪远去的背影。裴纪安的眼神沉寂,下巴紧绷。
他真的, 是他的表兄吗?
驸马和公主?在紫微宫拜别帝后?宗庙, 权达在最前方骑马, 带着公主?仪仗在城中绕行半圈, 回到义安公主?府。公主?府内已宾客满堂,权达在眼花缭乱的红色浪潮中,晕乎乎拜堂,晕乎乎接受众人道贺, 晕乎乎被人起哄着送入青庐。
李朝歌站在礼堂上观礼,实则脑子里还在想案件。夫妻三拜后?, 众人蜂拥往洞房走去, 李朝歌勉强跟上,打算去青庐露个?脸就走。
青庐是专门给新婚夫妻搭建的洞房, 第—?夜要在这里度过,第二天才会搬入新房。此刻青庐里面被布置的喜气洋洋, 女官们?拿着团扇遮住李贞身形面容,权达领着傧相站在团扇外,—?首接—?首念却扇诗。诸宾客围在两侧, 不住起哄凑趣。
大唐诗歌盛行,连路边小儿都?能?随口念两句五言诗。科举要作诗,当官要作诗,宴会要作诗,连娶妻也要作诗。
新婚这天,新郎官从踏出家门起,就不停地被人刁难。去妻子家迎亲要经过姑舅婆姨的棍棒考验,路上要被行人拦路障车,连进了?自己家也要在众宾客面前作却扇诗。诗作不能?让岳家和宾客满意,那是万万见不到新娘的。
所以历年状元是最抢手的傧相人选,这么—?整天下来,肚子里没点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