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恪握针的手微微一顿,他本来没注意,经李朝歌这?样一说,他不由朝那个地方看了一眼。李朝歌的皮肤白皙紧致,此刻泡在水波中,白里透红,清透无暇,看起来色泽极好。
李朝歌皮肤更红了,绯色一直染到脖颈。顾明恪耳尖也变红了,他偏脸轻咳一声,说:“温泉泡太久不好,等针灸完就出来吧。”
李朝歌尴尬得全身不对劲,还要十分正经地应下?:“我知道。”
顾明恪手里拈着一根细长的针,往常下针时他十分利落,可是这次不知为何,他犹豫了片刻。
紫宫穴往下?,就是玉堂、膻中,这?两个穴位……在两胸之间。李朝歌身上穿着抹胸,穴位自然也被遮掩在薄薄一层小衣下。李朝歌见顾明恪犹豫,咬咬牙,就要将抹胸解开。
顾明恪被李朝歌的动作吓了一跳,他连忙握住李朝歌的手臂,说:“不用。”
李朝歌在温泉中泡了许久,手臂上?的皮肤被蒸得温热。顾明恪握上去时,掌中肤如凝脂,温香软玉,触感极好。以前他们两人也有过肢体接触,但那时隔着衣服,感觉和现在完全不同。两人身上都有水,顾明恪手指微凉,李朝歌手臂温热,两人肌肤一触即分,顾明恪收回手,千年来第一次感到控制不了手指。
他将手浸在水中,尽量一板一眼地说道:“隔着衣服也无妨。我是担心你觉得冒犯。”
李朝歌低低应了一声,眼睛盯着另一边水面,说:“没事。”
顾明恪再一次从水中凝出冰针,他从不会分神,但是这次,他手里握着细细的冰针,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李朝歌肌肤的触感,他目光落到抹胸上,竟然久久无法?集中精神。
顾明恪暗暗警醒自己,尽量目不斜视地将针尖扎入玉堂、膻中穴。他顺着经脉向下?,渐渐针被水面淹过,针灸进入到腰腹部分。
冰针是顾明恪的灵力所凝,并不会被热水融化,但此刻根本不是针的问题。李朝歌腰腹绷得紧紧的,隐约能看到漂亮的线条。顾明恪目光不往水下看,他目视前?方,仅凭手感一针一穴,没有丝毫偏移。
虽然如此,但温泉里的气氛依然十分尴尬。腰腹已经是很敏感的部位了,水是热的,针是冷的,顾明恪的手还在前方移动,李朝歌不止一次想要大骂死人村及给她下药的老婆婆,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巫毒,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解法?
主脉扎完了,解毒已经完成了大半,顾明恪看向旁边穴位,不远不近为李朝歌化毒。细长的针尖扎入灵墟穴,顾明恪并没有失礼的意思,但他下?针时不可避免地看到李朝歌胸口上的伤疤。
那是潜渊剑留下?的伤痕,伤及本源,无法?痊愈。
顾明恪心中暗暗叹息,手中动作不由又放轻了些。
顾明恪施针完毕,从温泉中离开。李朝歌不得不说长长松了口气,她悄悄放松身体,感受到一阵阴寒顺着针,慢慢扩散到水中。除了巫毒,体内的杂质、沉疴也被排出来,李朝歌没有运功,可是明显感觉到经脉通畅许多。
这?次不只是解毒,更是经脉的一次大清洗。时间到后冰针自动融化,李朝歌披着衣服从温泉中出来,只觉浑身轻巧,体内清灵,不光修为更上一层,连皮肤都变得更白皙了。
仅凭这一点,她这次中毒也算不亏。
顾明恪已经回到林间小屋,他的衣服明明被打?湿,此刻却又恢复清爽干净。两人再一次面对面,都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李朝歌不能像顾明恪一样瞬间烘干衣服头发,她的头发还是湿的,身上也带着水汽。李朝歌坐在屋中,觉得沉默实在太尴尬,赶紧转移话题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顾明恪始终望着窗外,冬日万木萧条,生灵绝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他听起来一派平静,说:“我被人从村子里引开,等我回去后,你已经消失了。我循着你留下?的气息,在森林里找到了你。”
李朝歌点点头,问:“那四个武士呢?”
李朝歌平安脱困,潜渊剑也回到她手中,她怎么会猜不出来,是顾明恪找到了四武士,然后救了她。
顾明恪的声音还是那样平平淡淡:“杀了。”
李朝歌微怔,四个都杀了?那四个武士的实力李朝歌十分清楚,顾明恪一次杀了四个……
顾明恪见她不说话,问:“怎么了?
“没什么。”李朝歌摇摇头,叹道,“只是遗憾,没看到你拔剑的样子。”
他看起来斯文体面,仿佛一辈子都不会沾上尘土,李朝歌实在没法?想象,他杀人是什么模样。
“没什么可遗憾的。”顾明恪毫不在意,他眸光冷淡,近乎漠然地说道,“我杀人的次数,可比救人多多?了。”
在凡间时他负责不光明的部分,杀人无数,满手鲜血。等到了天庭,他也主导着刑狱,无数仙人在他手下?剔筋断骨,饱受酷刑。他看起来高洁干净,其实,身上全是黑暗。
李朝歌静了静,突然开口:“怎么能这样说?我虽然不了解大理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