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已经出了一层汗。他把水挑进屋里,发现李贞没?有换衣服,而是坐在桌前,静静看着一壶酒。
从皇宫里出来的孩子,即便是有名无实?的公主,礼仪也好?看极了。李贞跪坐在蒲垫上?,侧影笔直端正,权达看得?愣了一下,倒没?有注意她的酒是从哪里来的。
权达声音不由?放轻,生怕惊扰了这位幻梦一样?的美人:“公主,你怎么了?”
李贞回头,难得?对权达展露出一个笑,对他招手道:“今日是除夕,你也累了一天了,坐下来歇歇吧。我备了一壶酒,我们夫妻对酌一杯。”
自从成婚后,李贞对他少有好?脸。权达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若不是当年情况复杂,李贞万万不会嫁给他这个莽夫。因此权达对李贞十分顺从,都到了诚惶诚恐的地步。她对他笑一笑,他觉得?自己?魂都丢了一半。
权达有些窘迫地坐在对面,搓了搓手,问:“公主,你怎么想起喝酒?”
“夫妻情趣而已。”李贞执起酒壶,满满倒了两杯,亲手奉到权达面前,“请。”
直到现在,她依然不肯叫他驸马。但是权达根本不在意,他被李贞话里的“夫妻情趣”撞得?眼晕,晕乎乎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酒水划过?喉咙的时候他还在想,李贞刚才说了“夫妻”,是不是说明她已经认可他们的关系了?长此以往,他们是不是也会像寻常夫妻那样?,柴米油盐,儿女双全?
这酒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权达喝下去后,很快就觉得?头脑发晕,渐渐连身体?都撑不住。权达猛地晃头,用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李贞:“公主,你给我喝了什么?”
“你找来的发油很好?用,养颜粥想来也不差。”李贞看着面前粗狂威武的汉子,声音低哑幽深,像是墓茔上?飘忽的鬼火一样?,“可是,我还是更喜欢燕窝鱼翅,荣华富贵。”
权达砰地一声倒在地上?,彻底闭上?眼睛。李贞等了一会,见权达不再动弹,悄悄去抽他手里的酒杯。可是无论李贞用多大力气,都抽不出来。
李贞气恼,她顾不得?会不会被女皇的人看出破绽,赶紧把剩下的酒倒在门外土地上?。她都顾不上?熄灯,拿起斗篷匆匆往外跑。
这段时间?李贞从未动手做过?家务,短短一段路都跑的跌跌撞撞。她推开后门,悄悄唤:“仙师,您还在吗?”
幕后
门外站着?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 他低着?头,声音从面具后传出?来沙沙作响,仿佛某种砂砾:“人解决了吗?”
“绝对死了。”李贞点头,“我亲眼看着?他将一杯酒喝下去, 之后特意等了许久, 他完全没?有呼吸了。”
“那就好?。”黑衣人拿出?一个纸叠的花轿,吹了一口气, 那张纸渐渐变大, 最后竟成了一个真正的轿子。李贞惊讶地瞪大眼睛, 撒豆成兵, 点石成金,这就是兄长所说的仙家手段?
黑衣人让开一步,对着?李贞比了比花轿。李贞不可思议地指了下自己?:“我?”
“是。”黑衣人说,“义安公主放心登轿,之后这顶轿子自会?送你?到吴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