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敲墙,回声厚重沉闷,墙是实的。慕容栩越发无法理解,而虞清嘉似乎忍无可忍,彻底爆发:“你们给我滚出去!”
也难怪虞清嘉愤怒,因为夹层的下方,放着女子不太方便示人的一些衣物,比如染血的月事带。慕容栩就是再厚的脸皮,也不好意思翻女子的月信之物,他偏过头低咳了一声,这时他也能想明白,方才虞清嘉奇怪的表现是为何了。
原来她正在月信期间,难怪地上有血,难怪被他问到血迹,支支吾吾不肯回答。这种东西终归不太好光明正大地摆出来,因为丫鬟还没洗,所以虞清嘉将染血的月事带藏在衣橱夹层里,没想到却被他当众揪出来的。慕容栩这种纵情风月的人都觉得有些对不住了,虞清嘉沉下脸,冷冰冰地吩咐丫鬟赶人,慕容栩也没好说什么。
反正该找的地方早就翻过好几遍了,现在还没动静,想来并不在虞清嘉院子里。慕容栩讨了个没脸,一边吩咐属下们撤,去下一个院子翻找,一边腆着脸对虞清嘉笑:“今日是我思虑不周,冲撞了姑娘,明日本王必亲自登门赔罪。其实若娘子身上不方便,尽可早些和本王说,不然何至于被本王误会,让外面那些莽夫看到了娘子的贴身之物呢。”
虞清嘉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她一言不发,当着慕容栩的面“砰”地合上门。
好吧,美人生气了。慕容栩在门外笑了笑,忽然话锋一转,说道:“天色已晚,本王就不再叨扰了。明日见,虞美人。”
慕容栩带着人往外走,走出虞清嘉的院子后,他回身朝黑洞洞的院墙看了看,摇头轻笑。
“虞家四娘?”慕容栩脸上神情玩味,本来以为只是一只皮毛靓丽的家猫,没想到也会冲人伸出爪子,竟然还骗他,说自己是虞家四女。什么虞家四女,她明明比那个红披风的女子有趣许多。
果然,她就是虞美人。慕容栩原来还以为这是众人抬举,或者干脆就是虞家自己造势,现在看来,虞美人之名倒真所言不虚。
银珠眼睁睁看着虞清嘉将颍川王赶了出去,还当着颍川王的面大力阖门。银珠心里像揣了个小兔子一样砰砰直跳,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慕容栩走后,屋内陷入沉静。虞清雅方才当真觉得琅琊王藏在衣橱夹层里,现在证明只是虚惊一场,她松了口气的同时,还觉得不甘心。
虞清雅在屋子里反复走反复看,就这么大的地方,能藏在哪里呢?莫非是她和系统猜错了,今日琅琊王并没有躲到虞家,更甚者,刺杀廖政的人并不是琅琊王本尊?
虞清嘉默默看着虞清雅在自己屋里到处转悠,她眼中似有笑意,可是转瞬间就化成小女孩恼羞成怒般的不耐烦:“四姐,你还在看什么?”
“没什么。”虞清雅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她觉得不甘心,快步走到虞清嘉床上,借着俯身拾东西的动作将虞清嘉床铺压了压,亲手试验之后,虞清雅也确定被褥里面并没有藏人。这就有些奇怪了,莫非琅琊王真的不在此处?
虞清雅想到琅琊王在天罗地网中安安稳稳躲了两年半,日后还能一呼百应一统天下,可见其手下能人众多。照这样说,只是杀个叛徒罢了,琅琊王确实没必要亲自出马,今日刺杀廖政的人,多半是他手下的死士。
虞清雅自觉想到了真相,内心里的暴躁渐渐平息。这样一来,她的计划也要相应调整,虞清嘉并没有私藏外男,她也不好再去虞老君那里告状了。看来此事还需从长再议。
“四姐。”虞清雅正在发呆,听到虞清嘉又叫了她一句。虞清雅回过神,见虞清嘉和二房的丫鬟正奇怪地看着她:“四姐,你在找什么东西吗?”
虞清雅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动作,她坐在堂妹床榻上,还用手压对方的床铺,这个行为怎么看怎么变态,难怪虞清嘉和小丫鬟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虞清雅赶紧站起来,右手掩饰性地抚了抚耳边的碎发:“没什么,就是得知六妹小日子来了,担心六妹寝被薄,夜里着凉。”
虞清嘉笑着看向她:“那还真是多谢四姐了。四姐,你还要再看看吗?”
没什么好看了,颍川王翻了一遍,方才她又翻了一遍,虞清嘉这个屋子里实在找不到藏人的地方。虞清雅知道自己只是虚惊一场,于是拢了拢披风,笑道:“六妹这里没事就好了,我也是担心六妹妹,这才专程走过来。既然六妹没事,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就安心了。时间不早了,六妹歇息吧,我先回房了。”
“四姐慢走。”
虞清嘉将人送走,目送虞清雅和红鸾走远后,才转身关上门。虞清雅在夜风中走了一会,突然停下身:“不对。”
不对,虞清嘉的说辞有破绽。
包扎
猛地听到虞清雅说不对,红鸾被狠狠吓了一跳。今天她就在不停地受惊吓,先是在去佛寺的路上,四小姐突发奇想发善心领回来一个庶民,之后顶着夜风去探望二房,到现在,明明都已经出来,眼看终于要结束了,四小姐却冷不丁说了声“不对”。
红鸾都要崩溃了:“什么不对?四小姐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