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
虞清嘉的眼中冷光乍现,她猜的没错,虞老君的死果然有问题。
守孝
虞清嘉借着擦拭身体的机会检查到脖子,她和丫鬟们不同,丫鬟即使奉命给虞老君净体,心里也不情不愿,自然不能指望她们能有多细致。然而虞清嘉却存了特意寻找的心,果然,她在虞老君的脖颈侧面看到了不同寻常的痕迹。
在虞老君脖子内侧,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能看到淤血堆积,看形状像是指印。可是这个痕迹又很浅,要不然也不至于没有被换衣的丫鬟注意到。虞清嘉看到这个痕迹不动声色,眼中冷光流转,若有所思。
淤痕必然是被什么人掐出来的,而痕迹浅又说明这个人力气不大,而且行动没有章法,要不然也不会在这种致命的地方留下痕迹。种种迹象,似乎都在指向一个人。
虞清嘉即便早就知道虞清雅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现在她还是被震惊了。一个陌生人对着老弱婴孩尚且下不去手,虞清雅从小在老君面前长大,还十分得虞老君宠爱,究竟有什么事,能让一个人对着自己嫡亲的、尚在病中又老又弱的曾祖母动手?
虞清嘉敛下眸子,借着手上的动作,闲聊般问:“老君身体一向康健,没想到今日话都没留就去了。老君生前还特意提到了桂花糕,一会定要烧一些下去。除了桂花糕,老君还提到过什么吗?”
大丫鬟伺候了虞老君许多年,现在虞老君突然去了,她也心中惴惴,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自从虞老君的死讯传出去后,来来往往有许多人来过,可是众人都忙着关心老君死后财产和权力的安排,根本没有关心这些伺候老君的丫鬟的死活。现在有一个人问起老君身前的事情,大丫鬟心生依赖,不知不觉就都倒出来了。
“其实今日老君精神要好得多,奴按照郎中的嘱咐给老君煎了药,老君竟然全部都喝下去了。奴婢见老君有了胃口,所以想哄着老君多吃点,老君说想不知不觉又到一年中秋,她许久没去过外面,想尝尝桂花的味道。奴婢见老君睡着后,就赶紧去厨房做桂花糕。奴出门前还特意嘱咐了小丫鬟看着老君,没想到小丫头贪玩,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去了,等我回来的时候,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虞清嘉仔细地听着,问:“门口没有守人,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丫鬟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奴见门口没人,又不敢大声叫人吵醒了老君,骂了小丫头两句就赶紧进屋。虞老君还好端端躺在榻上,奴以为老君没醒,给老君换了壶热水就出去了。奴在外面一边坐针线一边等老君,一直等了许久,都快到传晚膳的点了,还不见老君叫水。奴婢这才慌了,赶紧进去一探,老君已经没气了。”
虞清嘉将帕子收起,身后的侍女看到立刻上前接过,白芷已经端了温凉适宜的水过来,让虞清嘉洗手。虞清嘉在铜盆里不紧不慢地将手指洗干净,然后用干净的白布缓慢擦拭手心的水珠。她动作慢条斯理,声音也慢,如一张网般,漫不经心中聚拢起杀机:“你身为老君的贴身侍女,丢下老君自己出门,致使老君身边没人看着暂且不说,等回来后,你竟然过了一下午才发现老君气绝。若是在这段时间老君本来能救回来,却因为你的失职而错过救援机会,你该当何罪?”
大丫鬟背后的寒气嗖地冒了出来,她跪在地上,手指不知不觉攥紧:“奴婢并不知道,奴也是为了老君才亲自下厨,不忍打扰老君休息……再说族老夫人等赶来后,都说老君无疾而终,四世同堂,这是喜丧。”
虞清嘉放下白布,忽然又对大丫鬟笑了笑:“我也是关心老君心切,所以才想多问问,并不是在怀疑阿姐。阿姐照顾老君尽心尽力,我怎么会怀疑你呢?阿姐不必紧张。”
大丫鬟勉力笑笑,话都被虞清嘉说了,她还能说什么。虞清嘉打了一个棒子才给甜枣,大丫鬟的精神被逼到至极又骤然松开,这样一紧一松下,她心防松弛,不知不觉就被牵着鼻子走。虞清嘉趁机问:“你回来的时候,老君是什么样子的?周围有没有什么东西被人动过?”
虞老君去时身前没人守着是不争的事情,即便众人都说这是喜丧,大丫鬟也不敢放松,生怕主子们追究她的责任。被虞清嘉这样一吓,丫鬟害怕,自然把自己看到的全部倒出来,生怕虞清嘉因此怀疑到她的身上:“老君好端端地躺着,手压在被上,被褥边角也铺得整整齐齐,正因如此奴婢才以为老君还在睡觉。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不对,就是地上有点湿,好像是什么东西洒了,然而周围又没有被撞倒的杯盏,可能只是奴婢看错了吧……”
什么东西洒了?虞清嘉眼神一动,镇定自若地问:“老君的寿衣是谁换的,老君原来的衣服呢?”
丫鬟说:“衣服是奴婢换的,原来那身衣服换下后放到了暖阁,夫人说等老君入土后一同烧给老君。”
虞清嘉点点头,突然转了话题:“对了,以前总是四姐在老君面前侍奉,今日怎么不见四姐?”
丫鬟也被问住了,她现在一想,才发现确实没有见过虞清雅。往常虞清雅稍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