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姑姑心不在焉,胡乱点头。虞清嘉从宋王妃的院子里出来,上马车时,她特意看了一眼,发现李氏的马车还在。
第二天,虞清嘉坐在镜子前梳妆,几个侍女都围绕在她身侧。银珠最喜欢收罗小道消息,她一脸神秘地和虞清嘉说:“娘子,你猜昨夜发生了什么?”
其实虞清嘉已经知道了,但是她还是配合地问:“哦,怎么了?”
“昨天晚上,隔壁的马车很晚才回来,但是只有李夫人一人。听说李夫人气的不轻,摔了一整套青瓷花瓶。”
只有李氏一人回来,看来柳流苏的计划成功了。虞清嘉问:“那广平王府有什么说法?”
这种事银珠就不知道了,白蓉接话道:“柳氏没回来,是因为她被留在王府了。听人说昨夜虞侧妃气得不轻,一个劲地骂柳氏不知廉耻,还说要将柳氏赶出家门。后来宋王妃赶过去了,她听完了柳氏的陈述,十分贤惠大度地说,郡王喜欢的女人不能流落在外。而却柳姬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身份上不算辱没,宋王妃便做主,将柳姬留下来服侍广平王。宋王妃还说,柳姬和虞侧妃沾亲带故,姐妹情深,住在一起能相互扶持,所以,就将柳姬安排到虞侧妃的院子里了。”
虞清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果然姜还是老的老,宋王妃正愁没机会辖制虞清雅呢,刚巧送上来一个现成的把柄。难怪昨天李氏回来这样生气。”
银珠听得似懂非懂,她昨夜没有跟着赴宴,所以并不知道柳流苏爬床内情。她听得一知半解,问:“娘子,你们在说什么?柳姬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虞清嘉摇摇头,笑而不语:“和我们无关,狗咬狗一嘴毛,让她们自己折腾去吧。”
捷报
昨日夜半时下了雨,清晨雨势渐小,雨声淅淅沥沥,白芷合上窗户,搓了搓胳膊,抱怨着走进屋内:“前几天热的像个蒸笼,如今说下雨就下雨,连着半个月没见着几次晴天。总是下雨,人都快要发霉了。”
屋里是雨天独有的湿润气息,虞清嘉正在装裱书页,听到这话,低头说:“我倒觉得雨天舒服,天气凉爽,也不用出门应付人。”
白芷嫌雨天沉闷,听到虞清嘉的话却很有同感。半个月前广平王高调离京,意气风发地去征讨叛军——说是叛军,其实众人都已经心知肚明,那是琅琊王。起义军最先活动的时候,民间议论纷纷,猜测是不是琅琊王回来了。后面看皇帝和广平王的一系列反应,以及宫中传出来的小道消息,邺城众臣心里都有了数,看来,那就是琅琊王了。
广平王立下了军令状,带着三万精锐部队北上征讨叛军。朝廷称北边那只军队为叛军,民间却悄悄叫义军。广平王出城时意气奋发,风光无限,再加上小道流传的广平王不日将入主东宫的消息,广平王府如今炙手可热,是邺城中风头最劲的地方。宋王妃的娘家都快被访客踏破了门槛,就连虞家也受了虞清雅的影响,这几日给虞清嘉发帖子的、打探消息的人层出不穷。虞清嘉烦不胜烦,幸好后面下起了大雨,虞清嘉以天气做借口,名正言顺拒绝了所有不怀好意的试探。
虞清嘉如今巴不得雨再下得久一点。
白芷说:“自广平王出京后,老天爷就一直在下雨。我们住在城里还好,想想广平王,带着那么多人冒雨赶路,那才是头疼呢。”
白芨端着热茶进门,听到这话瞥了白芷一眼:“呦,你还替广平王担忧起来了。广平王身边有精兵良将,有最精良的盔甲,还有好些谋臣能士。大家都说广平王此战必胜,等他回来就要改口称太子了,哪用得着我们这些无名小卒替人家担心。”
白芷自嘲地笑笑,道:“你说的是,我们连自己都管不好,哪有心思操心人家。娘子,你说以后,广平王真的会成为太子吗?”
虞清嘉忙着手里的动作,闻言抬头瞥了白芷一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白芷看起来心事重重,她搅了搅香炉,忍不住叹气,“储君乃是一国之本,朝中有储君当然是好事,但是如果广平王成了太子,广平王府的内眷也要跟着搬进宫里。广平王妃没法生育,那四小姐岂不是……”
“王府的事,与我们何干?”虞清嘉声音淡淡的,仿佛这些事情完全没有手里的书卷重要。虞清嘉终于将最后一帧装裱好,她抽出一页黄沙纸,覆盖在书籍上一点点将其推平。白蓉见状上前,接过虞清嘉手中的书卷,将其摊到另一张长案上。虞清嘉长长舒了一口气,握着手腕缓慢转动,白芷看到虞清嘉的表现,不知为何有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她忍不住问:“娘子,您就不急吗?”
“我急什么。”虞清嘉奇怪地看了白芷一眼,“要急也是虞清雅急,关我什么事。”
“哎呦,娘子啊。”白芷挪得更近,急的语速都变快了,“如今四小姐在广平王府中,以后说不得就要进东宫了,而柳氏也爬床成功,成了广平王的姬妾。虽然看她们两个狗咬狗很快意,但她们毕竟都是大夫人那边的人。无论这两个日后哪一个得了势,即便没生下儿子,只生下一个女儿那也是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