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会轻点下头,再抬手用钢笔在文件上标注些什么。
傅修衍的神态冷静,眉眼间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
这是榆尔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到她哥的工作。
榆尔目光随着傅修衍手中钢笔下的细尖头移动,心底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她今儿就是普通打扮,跟这些精英人士的氛围是格格不入的。
可由于傅修衍的授意,这一路都没有人对她说过什么。
简直是一种
诡异的和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榆尔的思绪飘散在窗外纽约的雨天中。
又困了。
听着这些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对这几天只睡过一晚安稳觉的榆尔来说,真的很容易犯困。
而傅修衍始终,未曾再看她一眼。
会议室里的讨论声渐渐弱下。
会议室的人们陆续起身。
会议到此结束了。
几乎每个人都要走到傅修衍身前,与他道别。
最后一位离开的白男与傅修衍谈的时间较久。
“傅先生,那我就先告辞了。”
傅修衍轻点下颌,简单回应了句:“辛苦。”
会议室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墙上屏幕滚动的股市曲线和不远处静静趴在小圆木桌上早已睡着的女孩。
此时距离榆尔来到会议室,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傅修衍抬手松了松领带,修长的手指压在眉心间轻轻揉了一下,眉宇间隐隐多了几分的疲惫。
傅修衍的目光投向会议室的角落。
榆尔安静地趴伏在小圆木桌上,显得整个人小小的一团,与这充满压力的空间隔着某种距离。
傅修衍静静地看了女孩片刻,眼底的疲惫似乎被抹去几分,随之被替代的是一种说不清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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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尔醒来时,人已身在曼哈顿的住宅区。
榆尔坐起身,掀开被子,趿拉着某毛绒物形象的拖鞋略显慌乱的走出房间。
客厅只开了盏落地灯,暖黄色的光柔和地洒在沙发一角,将傅修衍的身影笼罩在浅浅的光晕中。
傅修衍坐在沙发上,笔记本电脑摆在茶几上,屏幕的微光照射出半明半暗的分界线。将男人陷入阴影处的面庞映得更加深邃。
傅修衍仍在处理工作。
傅修衍身上所穿的衬衫领带已经被取下,衬衫领口敞开两颗扣子,露出锁骨和一小片胸膛,灯光从男人的侧面打下,锁骨线条锋利,将那一截肌理精致的肌肤衬得愈发立体。
榆尔从走廊尽头走过来,人站在傅修衍身前,脚步很轻,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
榆尔垂眸,轻声喊了句:“大哥。”
“抱歉,我睡着了。”
傅修衍沉默地看着女孩乱糟糟发顶,上还翘着几根发丝。
“对不起,哥”
忽而,头顶传来轻笑一声:“这有什么好感到抱歉的,这种会议对你而言本身就很无聊。”
“尔尔,第一次见这种场面,觉得怎么样?”傅修衍继续开口,声线低沉平缓。
榆尔低着头,手指微微蜷紧,诚实回答:“听不懂。”
“尔尔,你认为那些东西对你来说重要吗?电子屏幕上股票的涨跌,红绿交替的数字”
榆尔思索片刻,回答:“不重要。”
她只是个学生,没有什么兴趣去了解股市。
“那尔尔会喜欢这样的工作方式吗?”
alve说的买股分析,会议室那些听不懂的股市术语
榆尔:“不喜欢。”
“好,那至于梁廷衡跟你说过的话”
傅修衍看着榆尔,眸色深沉,他没有直接将要告诉榆尔的答案说出口。
“对于一些和尔尔目前身边的同龄人来说,他们大多数人最终可能都会选择从事这个行业。”
“十年后,这或许是他们的生活常态。”
榆尔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尔尔,对哥哥而言,那些只是工具,你只需要明白”
傅修衍缓缓开口。
“——站在这个位置上,你能看到的东西,总会比别人多一点。”
榆尔一时无言,看着傅修衍,眉头微微蹙起。
“梁廷衡说的话是有几分道理,但你不能太在意,你跟他们不一样。”
“哥哥看得出来,尔尔你并不喜欢今天这样的生活,工作方式,你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想过的人生。”
“否则在你回傅家时,哥哥早就会找个时间跟你谈谈。”
“而不是等到现在。”
傅修衍的身子微微前倾,食指轻敲了下茶几。
他注视着榆尔,问:“尔尔,你相信哥哥吗?”
榆尔点头。
“哥哥从来没想让你去懂什么复杂的规则,也不希望你陷在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