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是后面的紫金梁、闯王的大船队过来了,两人的船队里有许多商船,还有从官府那里抢来的楼船,看起来倒是挺威风的。
但是,南营八大王的人一撤回来,就将负面情绪也带了过来。
“打不过啊!”
“对面火器好厉害。”
“快跑!”
南营八大王的手下驾着小船从紫金梁和闯王的船队旁边擦过,船上的人还在吆喝着这样的话,对后面来的流寇心理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众人心里都在发慌!
冷兵器时代,士气一旦动摇,问题可就大了。
高家村的平板货船,继续对着紫金梁和闯王冲了过来。
士兵们心里本来就慌,突然看到一颗颗小黑球扔到自己的船上来,轰的一声,周围人仰马翻。
铳声一响,己方队友就惨着倒下。
一下子,紫梁金和闯王的人也乱了。
河面上的小船挤成一团,一些船想向后退,一些船想向前冲,操舟的北兵本来就不熟练,这一下子更是手忙脚乱,比新民团的新兵蛋子还要乱。
一大群小船挤在了一起,动弹不得。
高家村的大平板货船雄纠纠气昂昂的冲过来,对着扎堆的小船一撞,一片小船全都倾覆,北兵掉进水里,也就吹两个气泡泡,就被河水卷走。
紫金梁和闯王两人也毫无办法,不敢再在河面上交战了,赶紧退兵,向着北岸狂奔。
不一会儿,战场安静了下来。
流寇们撤回了山西,抛弃所有船只,逃上岸去,站在离河岸几百米的距离之外,不敢再靠近河岸。
白鸢将手一挥:“把他们留在岸边的船,全部带走。”
高家村民团的人,跳到那些被流寇扔掉的船上,翻起双浆,将船只一艘接一艘地全都划走。
流寇们瞪大了眼睛看着,很气很气,然而却并没有什么办法。
直到最后一只船也被高家村的人给抢走了,白鸢才招了招手:“收兵,咱们回去了。”
高家村的大平板船,带着抢来的数百上千艘小船,返回小浪底,对面的抢滩登陆战也彻底打完了,渡河的先头部队全部被剿灭,新民团也开始撤离战场。
黄河岸边,只留下紫金梁、闯王、南营八大王这几部人马面面相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紫金梁才长叹了一口气道:“对面居然有那样的水上怪物,咱们的船只全部被抢,接下来没有办法组织渡河了。诸位以为,咱们现在应该如何?”
几个贼酋都面面相觑,嗦不出话。
情况危机了,如果他们无法渡过黄河,那山西巡抚许鼎臣的追兵很快就会到来,他们就会被包围在黄河边上。
不妙,非常不妙。
闯将的决择
孟津县城。
县令、乡绅、老百姓们,全都聚在孟津县城的城墙上,眺望着北方。
心中除了惶恐,还是惶恐。
虽然李道玄答应了帮他们抵挡流寇,但是流寇势大,连参将秦仁洪率领的正规官兵都就被干掉了,他们又哪里敢盲目的相信李道玄做得到?
但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除了等待,只能等待。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一名衙役骑着快马从北方飞快地跑了回来,马蹄落在黄泛区那诡异的泥壳地面上,踩出一片片黄色的沙尘。
衙役的脸上全是狂喜之色,狂喜!
人还没到城下,就扯开嗓子狂吼起来:“白善人打赢了,白善人打赢了。”
他这一吼,孟津县里所有人都愣了愣,接下来便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赢了?”
“挡住流寇了?”
“太厉害了!”
“白善人威武!”
那衙役冲进县城,大声吼道:“白善人好多火铳……”
一句话还没说完呢,师爷刘八万冲上前来,一把捂住衙役的嘴:“你他娘的不会说话就少说,要是朝廷怪白善人私铸火铳,拿办了他,以后还有谁来帮咱们?”
衙役瞬间明白过来,改口道:“白善人在河边摆开数千弓箭手,箭如飞蝗,射得流寇上不了岸。”
刘八万:“这还差不多。”
这年头消息就是这样,第一个人怎么说,后面的人就怎么听,反正也没有一大群围观群众拍出视频来,搞个“真相是这样”,大家某地址可以看。
只要这个传令的衙役说白善人射的箭,那就是射的箭了。
火铳是什么?咱们不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