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许多,这样一来,咱们就可以每亩田地征收的税额下降一些,也一样能撑起国家的开销。贫苦老百姓交的税,就变少了嘛。简而言之,就是让富人们增加的税来使穷人交的税减少。”
老百姓们:“哗!你说的话很危险啊。”
刘茂袍嘿嘿一笑:“大家不要怕,我是个秀才,我现在讲这些,叫做‘针砭时弊’,讨论一下是可以的嘛!咱们就聊一聊嘛。”
根本没人敢和他聊啊,老百姓哄的一声,逃了。
刘茂袍被冷落了,却也不生气,乐呵呵地准备下台。
旁边的人群里,钻出了闯王的军师李岩,一把扣住了刘茂袍的胳膊。
你是反贼
刘茂袍定睛一看,这是上次和自己辩论闯王“不纳粮”的那个书生嘛。他倒是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闯王的军师李岩。
李岩最近经常进城,一方面是为了打探老百姓们的舆论动向,另一方面,就是为了经常可以听一听刘茂袍“针砭时弊”。
他和普通老百姓不一样,并不是听完就算。每一次听刘茂袍讲道理,都会有很多收获,再加上一些自己的思考,感觉所获良多。
今天刘茂袍讲的这一套,让他感觉到颇有点受用。
听得不过瘾,忍不住就跳出来拉住了前者。
刘茂袍:“兄台,我记得你,上次讨论闯王来了不纳粮的那位。”
李岩:“多谢兄台还记得在下,上次说了些不成熟的看法,倒是让兄台见笑了。今日听了兄台高论,在下仿佛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有几个问题,实在是想请教一下兄台,不知可否赏脸?”
刘茂袍笑道:“走,旁边茶馆里聊。”
两人到茶馆里坐下,点了一壶清茶,接着开聊。
李岩道:“兄台先前说那个方案,在下听了实在是觉得好。就拿这济南城为例,德王府一家,便占了一半的田地,而且这些田地都是不纳税的。再加上本地乡绅、士族,也全都不交税,使得济南城真正交税的人,占有的田地不到总数的两成。”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道:“用这两成的田地,来交十成的税,老百姓怎能不苦?刚才听了兄台的话,让这八成田地也一起来交税,那交税的田地就有了十成。就算每亩地收的税减少一半,那收上去的税也比以前多,还能让老百姓们减轻一半的税赋。”
刘茂袍微笑:“是的,就是这么回事。”
李岩:“农业这方面在下算是懂了,那商业这一方面呢?商人没有田产,只有生意往来,又如何让多赚的商人多交,少赚的商人少交呢?”
刘茂袍:“这就牵涉到商税,又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了。”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发票……
这是高家村西安总管事王堂的发明,每买一件商品,就送附赠一张发票,目前已经在天尊解放区里大力推行起来,但在外面,还没有人见过。
李岩接过发票,左看右看,奇道:“此为何物?”
刘茂袍:“发票!有人在商人那里买了一个东西,商人就要给顾客一张发票,上面记载着这个东西的价格,数量,一式两份,一份保存在商人这边,一份保存在顾客这边。”
李岩奇道:“这东西有何用?”
刘茂袍笑:“收税啊!把商人开具的发票集合在一起算一算,就能算出他赚了多少钱,赚得多就多交呗。”
李岩顿时恍然:“可是,这……商人舞弊的话怎么办?”
“很难办。”刘茂袍摊手道:“非常的难办,商人只要稍稍做个假账,开些假发票,或者隐匿一些发票,便查不到了。所以,发票这种东西,目前还只能试运行,无法有效地解决问题。为此我们又发明了一种方法,就是把商人的税,直接加到商品里面去,不过,这一招目前效果也不是太好。”
李岩:“???”
刘茂袍微笑:“一看兄台就知道您不是商人,这其中的细节,也不用了解得太多,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制度是人定的,必定有漏洞,发现问题不可怕,修正便是。真正可怕的是,没有修正漏洞的魄力。”
李岩:“兄台大才,这句话真是让在下受益无穷。这大明朝廷真正的问题,并不是有弊政,而是朝廷没有解决弊政的魄力与能力,才会闹成这般模样。”
刘茂袍见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种特别的情绪在里面,心中不由得一动:“兄台,看你好像有一种‘我有魄力,也有能力去解决’的样子呢。”
李岩:“没有没有,在下哪有这本事。”
刘茂袍:“兄台谦虚了啊,看你眼神就知道,你是个有想法要改变这个天下的。斗胆一问,兄台家里有人在朝中为高官?所以心有改革之意?”
李岩赶紧道:“没有没有。”
刘茂袍嘿嘿一笑:“在下斗胆说一句,就算你家里有人在朝中做高官,想改革也没啥戏吧,兄台一看就是有识之士,应该很清楚现在的朝廷,想靠几个官儿扭转乾坤是不可能的了。”
李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