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四人来到一个小帐篷中坐下。
李岩这才开口道:“那支奇怪的火铳兵部队里的人,到济南了。”
闯王黑着脸点了点头。
但是,他马上就反应过来,李岩说的是“火铳兵部队里的人”,而不是“火铳兵部队”,这几个字的差别,就表明那支部队不在,只是来了几个人而已。
闯王黑着脸道:“愿闻其详。”
李岩道:“咱们编的儿歌‘闯王来了不纳粮’,在济南城中失去效果了,城里来了一群比我还有学问的人,把‘不纳粮’的口号,彻底击碎了……”
说完,他就讲起故事来,把自己几次摸进城里,听刘茂袍“针砭时弊”,置疑“不纳粮”的可行性,分析不纳粮可能导致老百姓生活过得更差这一系列的事,全都讲了一遍。
连最后交手过招的事也全都讲了。
说完,李岩的表情就变得沮丧起来:“听了他的话,我才发现,不纳粮是不可能做到的。我听了之后,很受打击,原来我的想法是如此天真。”
“咦?这不是李先生的权宜之计策吗?”闯王奇道:“我还以为,你编这个儿歌是为了哄骗老百姓,原来你真的想这样做?”
李岩惊愕:“咦?我没说是权宜之计啊,我以前没当过官,没管过具体的事务,所以想法有点太天真,我以前是真的想让所有老百姓都不纳粮。”
闯王:“!”
牛金星、宋献策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抹古怪的神色。
当初,李岩为闯王制定了“施仁义”的策略,但闯王理解的却是“假施仁义”。
多了一个字,但意思却完全不同。
四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点诡异起来。
此人得杀
闯王反应极快,只是微微的错愕之后,马上就挂起了一张微笑的脸:“李先生博学多才,当初提出不纳粮的主意之后,老百姓们闻风而从,我军的士气也变得大为不同。我觉得先生的不纳粮想法肯定是对的,一定有办法实现的,那些火铳反贼肯定是在胡说八道。”
李岩哪里敢接这一波乱吹,摇了摇头,一脸的郁闷:“我和那火铳兵势力的人讲了一通之后,感觉我的想法不切实际,他们的想法却非常有理。”
此话一出,闯王的眼睛就微微地眯了一眯。
牛金星和宋献策,也露出深思之色。
三人都没说话,但三人的眼神都变得诡异起来。
李岩道:“大哥,刚才回来的路上,我左思右想,反复的想了许久。那些火铳反贼,似乎搞得很不错的样子,他们的实力很强,势力也很大。他们不光能打,内政方面的想法也很好。收有钱人的税,让穷人少交税的办法,当真是一个解决民生极好的办法,比我们的不纳粮想法更可靠。”
李岩道:“我们……似乎可以考虑向他们学习学习,甚至,与他们联手。”
闯王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更甚:“先生所言甚是有理,待我考虑考虑。你潜入济南府,还和对方的人打了一架,肯定累了,先去休息休息吧。”
李岩:“嗯,在下也想好好把思路理一理。”说完,他又对着牛金星和宋献策抱了抱拳:“两位兄台都是有理想、有抱负,有学问之人,也帮忙想想吧。”
牛金星、宋献策:“李兄放心,我也会好好想想的。”
李岩这才一边敲着自己的脑壳,一边回了帐中,垫高脑袋,仔细去想刘茂袍说的那番话去了。
等他走了……
宋献策也道:“我也得去仔细想想李岩说的话了,也许,得重新算一算天命归于何处。”
他也抱了抱拳,走了出去。
闯王的表情,刷地一下沉了下去。
牛金星的表情,也同样不好看了。
牛金星:“这人居然还想向那些火铳反贼学习。”
闯王:“他有句话说对了,他还真是天真呢。”
牛金星:“闯王大哥,火铳反贼说的那套,肯定只是无聊的漂亮话罢了,让富人多交税,骗谁呢?谁出来造反不是想夺取这个天下?若是天下落入那群火铳反贼之手,他们就是富人了,岂肯让出自己到手的肥肉?说什么笑话。”
闯王黑着脸道:“但这番笑话,还真让李岩给信了。当初他叫我施仁义,我还以为是叫我假施仁义,结果他没有说那个假字啊。”
牛金星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此人得杀!”
闯王沉声道:“他曾经帮过我。”
牛金星:“此人不杀,必乱咱们军心。您想想,他肯定会去给咱们的士兵说什么不纳粮是不行的,士兵都很服他,都会信他,然后大家就会置疑您。军心大乱,好不容易扯起来的十万大军,转眼又要崩溃。您看,刚才宋献策就被他说懵了,现在回去想去了,还说什么要重新算一算天命,要是他算出来天命归那些火铳反贼,岂不是更添乱子。”
闯王:“!”
这话还真是让闯王惊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