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小打小闹,哪料到会突然变成亲王挑头,再接着就是东海巨寇反叛……
这一环接一环的,朱由检根本反应不过来。
文武百官们吓得不轻:“皇上,福建和两广的卫所兵,根本不是郑芝龙的对手,用他们是剿不了郑芝龙的,这可如何是好?”
朱由检也慌啊,赶紧看向新任兵部尚书陈新甲。
陈新甲轻咳了一声:“这个嘛……郑芝龙乃是海上巨寇,要对付他,只能用海军,而我们现在唯一厉害的海军,那就只有……沿海总兵曹文诏了。”
朱由检:“啊,对对对,速调沿海总兵曹文诏去平叛。”
“皇上不可!”一位大臣出了列:“曹文诏坐镇大凌河城,此时不可撤走。那郑芝龙虽然在海上凶狠,但上了陆地并不厉害,咱们现在没必要理他,可以先火速进兵,先灭了建奴,再回师收拾郑芝龙也不晚。若是撤走曹文诏去收拾郑芝龙,给了建奴喘息之机,他们说不定会趁机夺回大凌河城与锦州城,那好不容易得到的局面,又要丢掉了。”
“臣附议!”
“先平建奴,再平叛乱。”
朱由检怒道:“唐王造反,此乃动摇国本之大事,比起建奴曲曲疥癣之疾,不可同日而语。立即传我旨意,召曹文诏回来,任何人不得有异意。”
一位大臣终于忍不住了,从嘴里憋出一句话来:“果然,独治就是容易出这种事,若是多几个人有资格拿主意,哪会出现这样的乱命。”
朱由检:“你说什么?”
那大臣自知失言,众治这两个字可不能在朝堂上提,这话落在皇上耳中,可是比亲王造反更可怕的,他赶紧道:“臣什么也没说。”
朱由检坐得高,没听清,但那大臣身边一圈人,却是已经听到了“众治”两个字。
最近这两个字在民间闹得可凶了,全国各地到处的书生学子都在谈,大臣们一个个贼清楚,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拿出来和皇帝讲论这事。
咱就不说,咱就是玩!
……
辽东,大凌河城。
几个月前,被飞行气球轰炸,又被大炮乱轰,打得稀烂的大凌河城,现在又重新耸立起来了。
嗯,换个比较直白的说法:水泥干了!
水泥这东西,卢象升以前其实见过,但没有深入了解过,毕竟他以前是个大忙人嘛。
这一次他却比较闲,反正天天在兵营里无所事事,就亲眼看着高家村的蓝帽子和黄帽子们,用神奇的“高家村速度”,飞快地将大凌河城修补如新。
当真是大开了眼界。
现在水泥干了,卢象升站在光滑平整的水泥城墙上面,心情居然还挺不错:“城池修成这样,真是给人安心感啊。”
他正想大笑两声,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水泥地面上,居然有一个难看的脚印。
强迫症根本不能忍,卢象升大怒:“谁?是谁在水泥还没干的时候就在上面踩了一脚?是谁这么讨厌?”
旁边的家丁兵探出头来:“老爷,是您踩的啊。数日天您要来这段城墙上探查,曹将军说水泥没干,不要来。您当时还不太清楚水泥是什么东西,就往上踩了一脚……说是盖个脚印看看干了究竟是什么样子。”
卢象升:“……”
这就很僵硬,怎么自己没印象了?
他猛地一下想起来,数日前,他被朱由检“褫夺兵部尚书头衔,以侍郎衔督师,戴罪立功”。接到这个消息,伤心欲绝,有一种“我明明很努力的帮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的超级郁闷情绪,根本无处发泄。
那当然只好借酒浇愁了。
军中禁酒,但只是禁士兵,又不禁兵部尚书,哦不对,是前兵部尚书。
他从李道玄那里讨来了舞娘液,啊,不对,是五粮液,分分钟就把自己灌醉,然后就断片儿了,中间有好大一段儿时间记忆缺失。
现在听到家丁帮自己恢复记忆,看了看水泥地面上那个大脚印,顿时尴尬不已。
“这个……这个脚印要怎么办?”卢象升蹲了下去,用手抚摸地上的水泥,已经凝固成型的水泥,那脚印还真是相当的不好办。
家丁兵低声道:“我见过黄帽子弄这个,好像再糊一块水泥进去,然后用刮板将它刮平即可。”
“原来如此。”
卢象升自己犯的错自己来弥补,跑到旁边的工地上,讨来了一坨水泥,填进脚印里面,然后拿起刮板……
曹文诏这时候正好从旁边走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懵了:“卢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不代表我们是朋友
卢象升有点小尴尬地放下了手里的刮板:“这个嘛……本官觉得刮水泥很好玩的样子,就来试试。”
曹文诏:“脸上都有啦。”
卢象升吓了一跳,赶紧摸自己的脸。
曹文诏蹲了下来:“卢大人,刮水泥不能你这样弄,刮不平的,来,我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