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这一段路,就看不到有逃亡中的老百姓了。
一路过去,看到的全是扛着粮袋子,一脸笑意的老百姓。
“哎呦,没想到,这叛军居然给我们发粮。”
“什么叛军,人家那叫众治派!才不是什么叛军好吧?”
“你见过哪一个叛军还要给老百姓发粮的?”
“就是!以前的叛军,那可都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那才叫叛军。但人家众治派是认认真真想要把国家治理好的,和叛军不可同日而语。”
两人走过一个小村庄,只见村子里逃亡避战的人,现在全都回到村子里的,整个村子就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老百姓们过着平时一样的生活。
咦?
不对,不一样。
这小小的村庄里,居然有一个众治派的士兵小队在活动。
这一队人也就不到十人,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大包,有人在从包里拿小人书赠送给老百姓们,有人在给小孩子发糖,还有人在帮老奶奶背重物……
整个村子里都呈现出一股子很和谐的气氛。
钱谦益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虽然知道他们是在收买人心,但这过得也太夸张了。”
程嘉燧笑道:“我就说了嘛,就算是收买人心,这也比连人心都不肯去收买的要强多了。”
两人本打算越过村庄,却见那个众治派的小队里的一个兵,远远地看到了他们,那个兵就飞快地迎了上来。
这一下,两人的家丁护卫们,一下子紧张起来,手都放在了刀把上。
却见那个兵到了面前,对着他们打了个招呼:“嗨!各位好啊,一看你们就知道你们是读书人的大老爷啊。”
钱谦益自持清高,没应声。
程嘉燧却是商人世家出身,没那么多架子,微笑着回应:“我旁边这位是江南文坛领袖钱谦益钱老先生,至于我嘛,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人物,不知军爷有何指教?”
“军爷两个字可不敢当。”那士兵笑道:“你莫这样称呼我,被我队长听到,我要挨骂的,你就叫我一声小兄弟就行了。”
程嘉燧微笑。
士兵:“我看各位不像这里本地人,似乎是要去天津港?”
程嘉燧点头:“我们有事要返回江南,想去天津乘船,听说众治派的人在天津登陆,不知道我们……”
士兵笑道:“我就是担心你们对天津有顾虑,所以特地迎上前来给你说一声。咱们众治派虽然在天津登陆,但并不影响天津港的一切事项,你们要去哪里找船,只管去,绝对不会有人妨碍你们的。”
程嘉燧大喜。
钱谦益也大喜。
士兵笑道:“现在这时候,在天津港找船很容易的哦。咱们众治派的大船、还有郑芝龙的船队,全在天津。你们甚至可以搭咱们的运输船去上海。”
程嘉燧喜道:“在下要去的正是上海。”
“那可巧了。”士兵笑道:“那你们去码头,随便找个咱们的人,就说想搭船去上海,会有人帮你们想办法的。”
水太凉
钱谦益和程嘉燧谢过了那个兵,继续向着天津前进。
越靠近天津,能看到的众治派的士兵越多。
程嘉燧一路上都在感叹:“这众治派的士兵,训练得真是好,不仅仅是于民秋豪无犯,甚至还倒给老百姓东西。这和咱们以前见过的兵,简直不要同日而语。”
钱谦益:“收买人心,全都是在演戏。钱某忠于大明,忠于皇上,才不会因这些小恩小惠,就转变了自己的节操。”
程嘉燧:“……”
毕竟是好友,他也不吐钱谦益的槽,两人继续前进,不久后,终于来到了天津港。
两人按那个众治派士兵说的,来到码头寻找回江南的船。
刚走到码头边,就吓得倒抽了一口狗不理包子,只见码头边上密密麻麻,全是船只,其中不乏六七十米长的超级巨船,高高地耸立在海面上。
天津港的小码头根本容不下这么多大船,只能让郑芝龙舰队的小船靠在码头边,而高家村的仙家大船,全都在离海岸线有点距离的海中间飘着,根本靠不近来。
钱谦益:“众治派居然如此势大?”
程嘉燧道:“看,那是沿海总兵曹文诏。”
钱谦益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了曹文诏和曹变蛟叔侄,他们正站在一艘巨船的船头,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杨康小王爷侠士服”的年轻男子,看起来满帅的,很有代入感的那种脸。
钱谦益低声道:“背叛皇上的奸贼。”
程嘉燧:“别骂啦,咱们还要搭他们的船回去呢。”
两人左顾右盼,程嘉燧的眼光很快就锁定在一艘江海两用船上:“看那个,那就是士兵给我们说的运输船,它给众治派的军队运送军粮,运完之后就会空舱返回江南,反正都空舱,咱们付点船票钱就能搭乘了。”
两人厚着脸皮跑到了运输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