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谨礼让佣人准备了热水,带水苓洗完后,直接和她回她的厢房休息,不必让佣人今晚急着换床单了,除夕晚上少干些活。
水苓睡觉的时候喜欢贴在他怀里,即使这样略微有些热。
从小养成的习惯,徐谨礼离她近的时候,水苓能感到莫名地放松,即使父母说了她很多次不该这样黏着客人,她撇撇嘴装作没听见。
这是她人生唯一一次的叛逆,到现在贯彻成真,内心被满足充盈。
女孩很快就在他身边累得睡着,像一只小羊栖息在他的怀里,睫毛安静、柔和地垂着,睡得相当安稳。
徐谨礼没有倦意,他看着身边的女孩,想起前一阵他得到的消息,还有那封已经寄给朋友的信,不知道还能像这样陪她多久。
大年初一这天总是很热闹,等水苓醒的时候枕边早就空着,她闭着眼睛摸来摸去,摸到了枕头下鼓鼓囊囊的大红包。
除了徐谨礼,还有谁会给她红包,水苓把红包掏出来,沉甸甸的,感觉有些重过头了,除了纸钱好像还有些别的东西。
水苓疑惑地睁开眼,打开一看,纸钱中间夹着一块和红包一样宽的金条,她抽出来瞧了瞧:“不会是纯金的吧?”
给她金条干什么?水苓起来把东西收好去洗漱。
今天来拜年的人就不少,徐谨礼看样子是出去过又回来了,正在和客人闲谈。
水苓过去找徐谨礼,自然而然地被他牵着手和客人们打招呼,坐在他身边,听他们谈着国内的情况和总会今年的安排,大家都在感慨什么时候仗能打完,过些安生日子。虽是新年,却未见什么新气象,难得闲下一日人们脸上也都是忧心忡忡。
一天下来,到了晚上才算消停。
水苓就知道徐谨礼不会和她一起睡,自己快人一步坐在床上等他。
徐谨礼进门就看见水苓坐在被子里,朝身边的枕头拍个不停,示意他快来。
他忍俊不禁,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能都这样了还让她回去。徐谨礼在回头关门时笑意淡去,眉间敛着一股愁思,等转头后又是一副轻松模样,走到床边去。
水苓被他以格外熟悉的姿势抱在怀里,仰头问他:“压岁钱里面有一个金条,给我金条干什么呀?我没动,放在盒子里锁在柜子里去了。”
徐谨礼捏了捏她的手,将头枕在她的肩上:“那块是让你日后带走的,除了它,你走之前,我会给你去做一些金饰。到了美国,钱要是留得不够就去把金饰卖掉。黄金是硬通货,钱一打仗就成了纸,金子所受到的影响远远小于货币,以防万一,那些都留给你用。等年后带着佣人一起出去挑一挑自己喜欢什么样子的金饰,我好让人定制。”
女孩一下子转过身来,蹙眉看着他:“年后就准备吗,这么快?马来亚不是还没有要打仗的消息吗?组织已经给你新的安排了吗?”
徐谨礼用指腹抚平她眉心的细褶:“还没有,目前还没消息,但最迟叁个月,肯定会有下一步的安排。”
水苓紧紧拉着他的手,眼中的不舍不必言说:“能不能等你收到消息我再走?”
看他不说话,水苓心中鼓胀着,又闷又酸,转身抱住他,埋在他胸膛里小声说:“求你了爸爸,我会听话的,等你有消息了我再走好不好?”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噢,你答应我了的,不能反悔。”水苓抓住他沉默的空档和他约定。
徐谨礼其实已经将时间定在叁个月后,到时候会有人来接她,带她一同前往纽约曼哈顿:“叁个月,最多只有叁个月,会有人来接你。”
女孩忽然吻上来,搂着他的颈,闭着眼睛撬开他的牙关和他接吻。
叁个月,不过一个假期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那时才刚进入马来亚的雨季不久,她就要离开。
好短,太短了,才解开误会,好不容易得到他,却又要分离。
她心中又冒出不想走的念头,想留在他身边。可是水苓也清楚,徐谨礼身份特殊,她留在徐谨礼身边,只能让他忧心,难以派上多大的用场。况且那一日的枪击事件还不清楚是不是冲着她来的,要是因为她的身份暴露而连累了徐谨礼,那他后续的工作就全完了。
她就是因为明白,所以自从那天之后,水苓一直没有出过门,不让更多人看见她。
徐谨礼摸着她的背,手掌宽厚微暖,安抚她的情绪,示意她别着急。
不舍化成依恋让水苓更加想黏着他,迫切占有他:“爸爸,我想要……”
徐谨礼摇头:“我没买……”
水苓就知道他又要找借口:“我买了!我让佣人去买了。”
徐谨礼愣了一瞬:“今天不是都关门了?没有店还开着。”
“有,有的。”她还多给了红包当作跑腿费,让佣人辛苦一下,多跑几家店才买到。
水苓说完就去抽屉里拿出一沓子过来,佣人说店里这个尺寸的刚好难卖,过年又便宜,钱也够,就一次性全买了。
徐谨礼看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