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欺凌同族,去关半年的禁闭!”
原本冷眼睨着大殿上一切的第一王储终于开了口。
“父皇,五弟他还小还天真,并不知道当时那么做的结果是什么!”
言外之意,念在他亲弟弟不是成心的份上,能不能减轻对五弟的惩罚。第一王储本意是来看一场好戏,没想到父皇居然对他弟弟动了真格。
皇帝权杖一挥。“那就关三个月的禁闭!”
“放什么狗屁!!!”仍被禁锢着而怒冲不出去的齐贝拉姆嘶声大吼。他转而盯住王座上的皇帝,目光猩红,眼神像把刀子。
“我问你放什么狗屁!!我要弄死他!!”
尾音破裂嘶哑,无论是刚才挣扎还是现在吼叫,他都用出了全身所有力气。
皇帝的神情淡漠着。他从来都只这一副表情,顶多在语气中表露些许上位者该表现的情绪。
国王的眼睛,也从来看不见其他人的怒火。
“第二王储藐视王权,也按照王宫规矩处置。”
皇帝的不近人情、大皇子的冷眼不屑、其他人的阻挠、三妹的哭喊,全都刻在了那一天的齐贝拉姆心中。
那里面唯独没有四妹的笑容。
八个月后,走出自己宫殿的齐贝拉姆对着早放出来的五皇子行礼并致以微笑。
“早上好呀,五弟。”
却状似不经意地露出身后右手藏着的剑锋。
第五王储吓得瘫倒地,抱紧了仆从的大腿。从那天起,五皇子彻底变成了其他人眼中“懦弱的五皇子”。
齐贝拉姆收回剑锋笑着离去。紧握着锋利刀刃的手掌流出血来,沾湿了他的手套。
很好。
既然微笑能让那些人胆怯,那就一直微笑吧。
艾德贝拉持剑上殿。
倒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不过只剩下她和齐贝拉姆两个人了。
“王兄,我记得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王廷中,你永远都是那个最有才能的人。如果父王非要在我们几个之中选一个的话,他选的一定是你。”
“哦?是吗。那我真庆幸他没活到选择我的这一天,否则真叫人恶心呐。”
齐贝拉姆披着斗篷背对着她,似在注视着前方的王座。
艾德贝拉知道,这几天他有无数的机会亲自坐上那王座,可他从来没有选择这么做过。
现在,他似是聊家常闲话般开口道:
“安达,还记得我们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吗?”
“嗯,记得。”
“那时大哥和五弟总是瞧不起我,父王也是一样。对我不一样的,就只有你和四妹。”
“……你不该炸掉北边的淡水线,也不该勾结南公爵威吓这里的公民。”
齐贝拉姆轻笑一声。
“那人支持你不过是个幌子,他真正支持的是五王子。我只不过帮你扫除一个威胁罢了。”
随即又冷冷地说:
“他之所以在先前表明拥护你的态度,无非是想在争位的时候联结五皇子倒打一耙,明明身在你的阵营却背叛你,让其他人认为你能力不足失去民心。”
这个艾德贝拉倒是知道的。南公爵之前都没见过她,怎么会支持她呢?
“那他又为什么假死?”
说到这里,齐贝拉姆的情绪突然变得高涨和激动。
“因为他惧怕了!五弟在他的领地上失踪了,他知道是我干的!所以才怕我一并去报复他而伪装出假死的表象!在这之前,他早就和五弟商量好之后该怎么做了,只是一时之间不清楚他的死活才没有改变原来的计划。”
他转过身,张开双臂激动道:
“大哥要求我一起去炸淡水线的时候我也没有拒绝!既然他想威胁北公爵那就让他威胁好了,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会出一点小小的意外——”
“我把他绑在了炸淡水线的装置上。可惜他挺厉害的,居然自己逃脱了。不过那也没关系,他没能跑出多远。”
装置的威力还是挺巨大的。
“再说说那个身居高位却恬不知耻不干正事的前皇帝吧。”
那日他站在王座前的阶梯上,揪着国王的头发质问道:
“还记得四妹当初是怎么惨死的吗?”
最后关头了,老皇帝仍想保持着他作为统治者的尊严,梗着脖子不肯开口。齐贝拉姆加紧了手上的力道,就像拽紧一头待宰的野兽一般。
“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那就换个你真正感兴趣的话题。”
“知道为什么你的公民连你的全名都不知道吗?因为你对他们干出的事情甚至没有领地上的公爵有用!知道为什么民间从不流传你的不良谣言吗?因为你不值得他们去在乎!”
被触到真正弱点的老皇帝终于红了眼。
“你!”
王储却接着说道:
“没想到吧,你在他们心目中还不如整日为他们提供肉食的牲畜高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