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的物件。
她不断祈求,祈求他那颗强力搏动的心脏,还有再度复苏的可能。
“饮杯热姜茶驱寒喇,我好不容易找到的。”
话音打断纷乱思绪,齐诗允侧头抬眼,才发觉腹部受伤的陈家乐已经做完检查归来。白炽灯下,才发觉他肤色深了几度,不经不觉间变得成熟稳重不少。
辛辣的姜香味道钻进鼻腔,女人谢过他,接下有些烫手的水杯,又关心问道:
“医生怎么说?要不要紧?”
陈家乐爽朗一笑,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齐诗允望着他,也有满腔的愧疚:
“我的事耽误你太长时间了…刚才我已经同加仔说过,会安排车送你回新加坡,你———”
“喂,你不用担心我啊。”
“这几天累到我快要血管爆,忙完这场报道…我要准备休假喇。”
想起几个钟头前那惊险一刻,陈家乐仍然心有余悸。那样紧急的状况下,齐诗允奋不顾身豁出性命去解救那个男人,多一秒、少一分都会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结局。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搭上她肩膀,表情平和的笑着安抚她:
“大使馆刚刚同我联系过,从奇夫那里要回来的采访资料都已经交给台里派来的同事。还有,工作人员找到了大部分旅客,大家都无事,泰国警方也在配合追找几个失踪人员,这个消息可以让你觉得安慰点吧?”
“还有学姐,你放宽心喇,雷生有你这么命硬又彪悍的女友,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而听过这番劝慰,齐诗允苦笑,都不知自己命硬到底是好是坏。
仍然没有脱离危险的的雷耀扬令她揪心不已,而自己在这一天之内经过的所有事,她都不敢对焦急万分的方佩兰提及只字片语。
两人坐在长凳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直到头顶电子屏时针指向数字五,陈家乐终于不堪疲乏地靠墙睡去。
齐诗允同样身心俱疲,却没有丝毫困意。
她一直眼看窗外天色逐渐破晓,看群鸟悠然飞向云层,景致平静安宁得,就像是昨夜那场暴风雨并没有降临过。
女人又转脸,望向手术室那道隔绝生死的大门。
算起来已经历经了快四个钟,一直没有给她任何回应的焦灼感也越来越强烈。就在向骆驼汇报完情况的power和加仔匆匆赶来时,一阵病床脚轮滑动的声响令女人飞速作出反应。
心跳频率骤然变快,齐诗允起身跑向前,率先出来的护士拦住情绪有些激动的她,加仔和power也随之大步跟上去,惊醒了坐在长凳上休憩的陈家乐。
移动病床上,氧气面罩遮住雷耀扬半张脸,他双眼紧闭着,面色依旧苍白。
在场的几人同时怔住,似乎都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他。
想起明明昨日还那样鲜活强壮的人,现在却昏迷得不省人事,泪花噙在女人眼眶里来回打转,胸腔陡然困囿起难以言喻的痛。
即便做好最坏打算的心理建设,但齐诗允自认无力承受,就此失去他重创。
见她神情恍惚,主刀医生将一枚完整的金属子弹示于众人眼前,并将手术大致过程告知。
子弹穿透皮肉时造成大口径的空腔,肌肉组织破裂,随他当时剧烈的运动陷入得更深…但所幸已经被完整取出,否则距离重要脏器仅几毫米偏差,便会是阴阳两隔的结局。
听后,女人不禁又打了个冷颤。
齐诗允从医生手中接过那枚还残留着血迹的黄铜子弹,她凑上前,握紧雷耀扬冰冷的手说不出话。
这一瞬间,仿佛当时他用肉身替她挡住的这枚子弹,也深深击中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