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不需要睡觉的。这个房间和床只为了掩人耳目,从来没被使用过,一直整整齐齐迭在那里。
他的脚步很轻,尤兰达并没有被吵醒。脑袋靠着硬梆梆的墙,眉头皱在一起,似乎睡得并不舒服,眼睛却还紧闭着,细黑的睫毛覆盖住一层淡淡的乌色。
昨晚她睡得并不好。
珀西安静的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脸。
睫毛颤动了一下,尤兰达很迷茫的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才说,“…结束了吗。”
“嗯。”珀西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十一点了,病人们也都已经休息了。”
“好辛苦啊。”尤兰达揉着眼睛,自己也困得不行的样子。
“你也应该休息。”珀西说。
尤兰达却立刻摇摇头,用力瞪大眼睛让自己显得清醒一点,“不。我今天是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这话四小时前她就说过一次。从河边晾完衣服回来,尤兰达便径直冲到病房,尽管旁边还有看诊的病人,她撑着桌子,盯着他的眼睛一眨不眨,
“今天晚上在房间等我,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旁边的人都惊呆了,珀西也沉默了一秒,然后才点了点头。
稍微不同的是变成她在等他。
末日的条件并不算好,不过尤兰达还是特意装扮了一下。她的脸洗得干干净净,穿着一件新的麻布白连衣裙,像是手工缝制的,并不像之前那件精致,但非常容易勾出纤维的丝缎睡裙。
和那件裙子一样,当时她抱着孩子出现在简陋杂乱的诊所里,雪白的小腿没有一丝伤痕,和周围的一切都那样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