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着呢,”姚述将书放回书架,问她:“咱们回家么?”
她说:“回,但我估计得6点钟以后。但我同学说要来找我,就之前咱们早餐摊看见的那个,戴着眼镜,”说罢两手做倒悬ok状放在眼前冒充戴眼镜。
“今天我得帮他补习,就在书店里,这家书店是他舅舅舅妈开的。”姚简放下双手向前走去,探头探脑等待同学。
再回头却发现姚述脸色煞白僵在原地。
“你怎么了?不至于吧?你对他意见这么大?”姚简看出他脸色不对,踌躇着上前:“他跟你都不是一个年级的上哪儿惹你去。”
“先别说话。”姚述连双唇都泛起白色,好似整张脸浸没在石灰中,额头细汗水蒸气般密,抓住姚简的手渐渐蹲在地上。
“我阑尾炎犯了。”
“逗我呐?”
她不知是哭是笑。
为了不见她那倒霉同学,姚述也够拼的。
姚述的阑尾炎手术从手术到恢复进展神速,也就几天时间他便重新坐回班级,不过没人敢再来找他的麻烦。教导主任被那块砖头气得够呛,放话严厉打击在校生打架斗殴,违者一律开除。
与此同时,姚简还没忘记道貌岸然的班长,她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小人。
“姚简,老师叫咱们俩……”
“没空。”课间班长找她,姚简双臂交叉迎面和班长擦肩而过,也没听全是什么事儿就回班睡觉,下节课是自习,她要睡个天昏地暗。
“姚简,”班长想和她解释:“其实你弟这个事儿……”
“我要睡觉!”盖着校服的姚简猛地抬起头:“怎么的,班长就能不让人睡觉了?谁给你的官威呀?”
班长吃了她一记炮仗,越挫越勇,过了两天等到姚简落单在课间操期间收拾教室打扫卫生,他又从后门挤进来:“姚简……”
姚简仰天长啸:“哎呦我。”
“姚简,你别这样,我知道你现在烦我,但我必须得把这个误会解开,要揍你弟的那个是我小学一学弟,我听到他们要打姚述的这个消息就赶紧去劝了。”班长也有些火气:“我感觉现在想被你当作一个犯人。”
“他们为什么打姚述呀?”姚简抓重点抓的稳准狠。
“就是,就是,”班长闪烁其词:“我学弟也是被人找来的,要打姚述的是他们班的同学。听说是把你照片剪下来贴在那种,就是那种图片上了……”
这是姚述的江湖义气,他和姚简也很像。
废话,他们是亲姐弟怎么会不像?
“姚简你干嘛去?”
“我找姚述去!”
她说愿世间再无跑步,但去找姚述,她还是跑着的。
姚述现在脚手架上从头开始画黑板报。
走廊里他的身影很渺小,需要她越跑越近才能放大,最终占据了她整个视界。姚述画的黑板报有关风景和溺水自救常识,她拍拍脚手架,:“嗨,干嘛呢?”
听她明知故问,姚述面无波澜,举起粉笔涂涂沫沫。
“你下来我帮你画吧。”
她说了两次,第二次姚述才有些不耐烦地把粉笔交给她,但还是叮嘱她:“你小心点儿。”
她爬上脚手架:“你们班这次什么主题啊?”
“假期不下水宣传,随便画点儿就行,没人看。”
“好嘞,这个我会。”她擅长渲染危险,前方水鬼出没,请勿下水,她画了好大一只水鬼。满意地想向后仰看到水鬼的全貌,脚手架是从工具间捡回来的,年久失修咯吱咯吱叫唤。
她稍稍仰身随即脚滑险些掉下来。
姚述条件反射伸出手去接。还好姚简用脚背勾住脚手架拼接处,没有真地落地摔地粉身碎骨,捎带着把姚述的手臂也砸的粉碎。
“你不怕手被我砸折么?”
姚述语气稀松平常,却还是扶住脚手架一秒不放手:“你没事的话我就没什么好怕的。”
姚简坐在脚手架之巅,望着远处的摄像头。那瞬间她很可惜,希望监控没有坏掉,这样她就可以冲进保安室刻张监控录像的碟片,把这一刻永远地保存下来。
至少往后能够在姚述的升学宴,订婚宴拿出来开玩笑图一乐。
让姚述看看自己曾经多年少轻狂,怎么就连命都可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