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高展鹏的突然出现,沉鑫最终还是不能心安理得地留宿高志家中。
恰巧借着这个机会,两个人直接买了最晚的动车票,连夜去了郊县一个叫白塔山的风景区。
白塔山风景区其实是一片连绵的高山,其中最高峰海拔5364米,终年积雪不化,周围全都是原始森林,而白塔则是修建在其中一个较小山峰的顶端,漫山遍野环绕种植着红梅,冬季时候,在皑皑白雪间红梅点点,格外吸引各路游客,而此时五月,红梅树只剩下干枯树枝,山上也依然微凉,去游玩的人群反而并不多。
沉鑫游玩的兴致也并不高,高志感觉到她的失落,两个人坐在白塔前的休息区,高志将她的双手包裹在自己掌心,凑到唇边一遍一遍亲吻,“傻瓜,别多想,我爸就是那样性子冷淡的人。”
“可是他看见我们接吻,看见我跟你回家,一定会觉得我是个随便不自爱的女孩,没有家长会喜欢这样的人。”沉鑫叹口气,她的声音依旧闷闷地。
高志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轻声说,“直视自己的欲望并没有对错,我们每个人都渴望爱,也渴望被爱。”
“有多少成年人满嘴的仁义道德,却在背后偷鸡摸狗,明明想要爱却偏又故作清高,两情相悦又不是一件令人羞耻的事情。”
沉鑫的脸皱了皱,可怕的是成年人就是这么的道貌傲然,一边用道德约束,一边却又沉沦情爱。
高志捏了捏她的脸,企图扯出一个笑脸,“别担心了,这些年他都放任我自生自灭般成长,他也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突然对我严加管教。”
沉鑫勉强地笑了一下,不过那笑并不像什么愉悦的弧度,反倒更像是自嘲,高志却亲了亲她的唇角,眼角微微扬起,“放心吧,我有好好思考过我们的未来。”
原来他已经在思考两个人的将来,沉鑫从未如此真切感受到一颗心,再一次狠狠地悸动了。
沉鑫缄默两秒,轻轻地“嗯”了一声。
然而,无法预料的是,高志这次一语成谶。
只不过,五一节后的日子依旧是那么平平淡淡地度过,暑假因为要准备艺术院校专业课的考试,高展鹏并没有打扰两个人,他最近也在忙新的仕途机会,沉家父母对于沉鑫的学习也算是半个放任的,表面上都各自安好地度过。
在这个期间,高志也与沉鑫一起确定了一起报考沪市的一个综合性大学,美术与设计类专业统一考试在11月底举行,舞蹈类统考时间稍微晚一点是在12月初。
临考前,高志在学校附近酒店定了半个月的房间,两天三门的素描、速写、色彩,高志都完成得很不错。
沉鑫参加考试的时候,等待在考场外的高志却意外碰到了那个一直跟父亲随影如行的祁秘书。
心不甘情不愿跟在他的身后,走进学校附近的一个茶室,将他引进包间后,祁秘书合上房门。
看着坐在对面的高展鹏正准备将那些茶叶器具用开水冲洗一下,他缓缓注入热水,茶杯在四壁碰撞中发出清脆微响,他的心没来由地也跟着一下一下地沉了下去。
“考试结束了?”高展鹏捻起茶叶放到器具里,“怎么没回去?”
高志坐在沙发上挺直腰杆,“爸,我知道你不喜欢沉鑫,但我希望你能放下偏见。”
高展鹏笑了笑,轻描淡写,“什么偏见,乖巧纯良的女孩儿会随随便便跟男人回家?”
高志被哽得无法开口反驳,只看着高展鹏慢条斯理地将沸水倒入壶中,又行云流水般将茶汤分别倒在两人面前的小茶杯内,他浅啜一口,语气平和的不得了继续道,“我知道,你们现在都还年轻,彼此身体吸引,一时新鲜,分不清什么是爱,什么是欲,这也正常。”
“我分得清,我爱她。”高志这下没有一丝犹豫地回答。
“爱?”高展鹏嗤笑一声。
“我不管你怎么认为,总之我有认真思考我跟她将来。”高志说得斩钉截铁。
“胡闹,我看你是越来越出息了。”高展鹏直截了当地打断他的话,手中茶杯搁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杯中残留的半杯茶水溅在桌上。
“承蒙您的教导。”高志毫无惧色地呛回去。
“你!!!”高展鹏平素里向来沉静稳重的面容闪过一丝震愤,这么些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顶撞他,他有些恼羞成怒,“将来,你跟她能有什么将来,你想要娶她,我第一个不同意!”
“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高志毫不迟疑地回答。
高展鹏目光深沉,“你是觉得自己成年了,翅膀硬了是吧?”
高志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难道,你不觉得是自己的沟通方式有问题吗?”
高展鹏眼神错愕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志淡淡地瞥了高展鹏一眼,最终还是没有再说话,转身拉开包间门。
高展鹏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脸部肌肉一点点僵硬起来。
沉鑫跟着人群走出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