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我伙呆”的表情进了屋,陆彦扬赶紧跑去把门关好,道:“阿颜,快见过祖父。”
陆欢颜眨眨眼,难道自己连上辈子的记忆都出了错,这祖父是她家的吗?
陆平川看闺女的傻样有点尴尬,正要做样子训斥两句,陆战含笑摆了摆手,对陆欢颜道:“阿颜,我是祖父。”
陆欢颜这才回神,赶紧跪下行礼道:“阿颜拜见祖父。”
不待她跪下,陆战就伸手将人扶起,满目慈爱地端详陆欢颜,欣慰道:“咱们阿颜长大了。”
陆欢颜鼻子有点酸,点点头道:“祖父,你身子好了,阿颜很开心。”
陆战笑笑,示意三人坐下说话。
陆平川对闺女解释道:“阿颜,你祖父身体原没有什么大碍,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
陆欢颜一呆,下意识地看了看陆战,见他神色淡然,显然是愿意让自己知道这些秘密。又看陆彦扬,发现大哥也是一脸“别看我,我也是刚知道”的表情。
“父亲,你,什么意思?”陆欢颜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掩人耳目,掩谁的耳目?”
陆平川看了一眼陆战,却道:“阿颜,你中秋那日跟为父说过的事,再跟你祖父说一说吧。”
陆欢颜不解地看着陆平川,疑惑道:“父亲是说三叔的事情吗?我,其实没有见到他的面,只是听见了他说话。”
陆战道:“阿颜,你把那日冲儿和傅流年说的话再跟祖父讲一讲。”
陆欢颜点点头,慢慢地将那日在榆次大街的院子里听到的师徒对话又复述了一遍。
陆战听了眉头紧锁,许久才长出一口气,道:“阿颜,你来说一说,祖父为何这些年要装病?”
这是在考她吗?
陆欢颜赶紧打起精神,集中精力思考起来。
其实她掌握的信息足够多,只是被固有的思路限定住,她一直觉得祖父身体不好,所有的事都隐在幕后,可是事实上呢?
猛然间,陆欢颜抬头看向陆战:“静心是祖父的人!”
陆战没想到这孙女竟然想到这个,一愣之下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听上去中气十足,绝对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子。
陆欢颜撇撇嘴,装病应该很憋屈吧。
陆战笑了一会,才正色道:“阿颜,你可真是个有趣的姑娘。”
陆欢颜皱了皱鼻子,道:“祖父只说是不是吧?”
陆战无奈点头:“是又如何,明心被你逐了出来,静心这个没用的,早被吓破了胆。如今我唤她前来,都不肯了。”
陆欢颜微微一笑道:“我早先怀疑她俩是父亲的人,可是在明心的事上父亲却是一点没有插手的意思,我才奇怪起来,留下静心想慢慢观察,可谁知道她竟然有了死心塌地意思。这可是叫孙女难办呢!”
“你这丫头!”陆平川苦笑,“亏得你娘当初为了那俩丫头的事还特特找我来说,原来都是你算计好的。”
陆欢颜撇撇嘴道:“起初是没想那么多,后来才想起来的嘛。”
陆战摆摆手:“这些且不提了,阿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陆欢颜神色一肃,深吸一口气,道:“祖父,如果让我猜测您当初装病的意图,我只能想到一个原因。”
看着室内三人投来的目光,陆欢颜微微一笑,继续道:“皇帝。”
“祖父,咱们家手握兵权,可谓树大招风。您是陆家的定海神针,您不倒,陆家就不会倒,皇帝也就不会放心。您需要一个急流勇退的机会,也需要一个保全自己的借口。祖父,我查过太医院陈院正,他的父亲是军医,曾随陆家军驻守过边疆。那个时候,应该是您的手下。”
陆战微微点头:“说下去。”
陆欢颜颔首,又道:“当年我被人劫持,虽然咱们家人万般焦急,却实在是天赐良机,又有陈院正相助,可谓天时地利人和,您顺水推舟装作一病不起,隐到幕后。正是合了皇帝的意,又能把父亲推上前台。不过,皇帝的忌惮只为其一。”
陆平川看了看陆战,不解道:“还有其二?”
陆战高深莫测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笑道:“阿颜继续说吧。”
陆欢颜看了看父亲,道:“不止有二,还有三。其二,是因为三叔。他当年做了何事我并不清楚,但是他的大徒弟苏哲柳是天狼国七王子,二徒弟傅流年是当年潜邸中离奇身亡的襄嫔的遗腹子。三叔多年离家,说是浪荡江湖,其实他做了什么,去过哪里,对咱们家根本就是一个不能触及的隐秘。”
“休屠哲哲就是苏哲柳?”陆彦扬怒喝一声拍案而起,二话不说就往外冲。
陆欢颜赶紧拉住他:“大哥你干嘛啊?”
陆彦扬怒道:“宫宴上就认出来了是不是?你怎么不早说!我这就去杀了他,不杀他我不姓陆!”
“扬哥儿!”陆平川低喝一声,“你祖父面前,你发的什么疯!”
“大哥你冷静一点!”陆欢颜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