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来回踱步,忽然道:“糟糕!早不动晚不动,现在抄楚王府,皇上知道那些证据是假的!”
北堂曜摇摇头:“阿颜,你稍安勿躁。即便父皇知道又如何,他能顺水推舟,就说明三皇兄不会他瞩意之人,他查抄楚王府在前,所以太子才敢有这样的动作,他以为,父皇还能容忍他多久?”
“你们说这些国家大事,可不关我的事啊!”慧慈把药罐子塞给陆欢颜,然后就脚底抹油,边走还丢下一句,“给他抹上这个药,然后要休息啊!”
陆欢颜愣在那儿好半天才回神,恼怒地把药罐子往床边一放,挽起袖子,一把抄起北堂曜,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嘟囔道:“你看我待会不扒了他的皮!老秃驴,连我也敢耍,真是活腻了!”
一边嘟囔,一边把北堂曜胸前的纱布揭开,原本已经上过一次药的伤口已经不再出血,陆欢颜拿木勺子挖了药,一点点地在伤口上铺开。
北堂曜疼的不敢喘气,可手脚发麻不听使唤,只能任由她在自己胸前施为,不由得也恼怒起来:“慧慈这个老秃驴,本王只要能动了,一准儿拆了他的骨头!”
陆欢颜也哼哼:“当初还以为这和尚会医术又会功夫,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好不一样,结果呢?哼哼,这个老秃驴总是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惹是生非,要不是师……要不是给他收拾烂摊子,他早让人批了!”
北堂曜一愣,仰头道:“阿颜,在我跟前,你用不着忌讳。你师父也认识慧慈吗?”
陆欢颜“嗯”了一声:“大概三年前,老秃驴到南屏寺时正好被人围攻,师父帮他解的围,当时我也在。后来老秃驴就给他瞧了瞧病,具体怎么说的,他不肯告诉我。”
说着,又转身挖了一勺药,然而转身的瞬间神色一动,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猜老秃驴的医术终究还是不如老谭,师父身上的毒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老秃驴怎么有那个本事解。”
“他那毒根本解不了!”惠慈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当年我就断言他就只剩五年的命,怎么样,他等不了了吧!”
北堂曜费力地抓住陆欢颜的手:“阿颜,你别冲动。”
陆欢颜的手一抖,勺子里的药一下子都掉在他胸口上,她轻轻拂开北堂曜的手,微笑道:“你快别动,药都洒了。我没事,他说的那些我早猜到了。他那几年总是劝我上京,我其实隐约地知道他的心思。”
最后一勺药在伤口上抹开,陆欢颜眼里已经含了泪:“如果我一直跟着他,他没办法放手一搏。只有我回来了,他才算了无牵挂。他心里的恨一直都在,只是被埋起来了,埋的很深。”
“他恨谁?”北堂曜昏昏欲睡,这药里惠慈掺了强力的镇定类药物,通过血液流经全身,让他全身无力且总想睡觉,这样也能促进身体调整,有利于伤口愈合。
“恨害他的人吧。”陆欢颜把勺子放回去,轻轻帮北堂曜把乱发拨到耳后,又把他放回枕头上,蹲在床边轻轻地道,“什么都不要想了,阿曜,睡一会吧。”
“阿颜,阿颜……”北堂曜的手还是勉力地去捉她的手,“阿颜别走,再陪我一会。”
陆欢颜笑了笑,握住他的手,轻轻哼唱起来:“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只愿天长地久,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爱恋伊爱恋伊,愿今生常相随。”
北堂曜醒过来时,陆欢颜已经走了。
惠慈和蓝凌一个靠在塌上打盹,一个坐在床边发呆。
北堂曜动了动脖子,手脚好像恢复了点知觉,就想撑着起身。
蓝凌立刻过来把他扶着,又把靠枕放在他腰后:“王爷,你觉得怎么样?属下给你倒杯水吧。”
惠慈也醒了,走过来给北堂曜把脉,又掀开纱布检查了一下伤口,满意道:“果然情花才是重点,伤口愈合的很快。再过几天就能下地走动了!”
北堂曜微微点头:“多谢你了。”
惠慈撇嘴:“不是要拆了我的骨头吗?”
北堂曜冷冷地瞥他一眼,摆了摆手道:“本王只是说说而已,不过,阿颜要做什么,本王可就拦不住了。你以后瞧见她还是躲一躲的好。”
惠慈哼哼两声,嘴硬道:“小丫头而已,我可是她长辈。”
北堂曜明显不愿意搭理他,闭上眼道:“蓝凌,宫里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蓝凌端着热茶过来,一边小心地喂给他喝,一边道:“皇上召太子进御书房密谈了近两个时辰,靖安王谢东来也进宫,据说和太子起了争执,两个人在御前闹得不可开交。后来,陆国公也进宫去了,说了什么不得而知,只是太子妃的丧礼明日开始。东宫停灵一日,暂不入皇陵。”
北堂曜推开茶杯,眯了眯眼睛:“停灵一日?堂堂太子正妃,却只停灵一日?这是谁的主意?”
蓝凌道:“王爷,这东宫的事,您也管不了。”
北堂曜哼了声道:“本王身为皇子,这等让皇家颜面尽失的事情难道能坐视不理?”
蓝凌无语,惠慈却道:“你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