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们就快要成亲的时候,她忽得来了兴趣要给他绣一个粉色的荷包,还说等她绣好的时候,要陆无砚穿着粉白的衣裳配她绣的荷包。
荷包还没绣完,她倒是给忘了。
陆无砚不想理她,自顾生气地走了。
“你喜欢什么花纹的?”方瑾枝望着他的背影喊。
给别人绣的时候都知道人家喜欢什么样的,合着到他这里连绣什么花纹都不知道……
陆无砚没搭理她。
方瑾枝将手里的线头剪了,把茱萸塞进荷包里,然后把这个给静忆师太的红梅荷包放在桌子上,和其他的几个荷包放在一起。
她不是故意拖到最后给陆无砚绣荷包的,只是她一直没想好给他绣什么花样,难不成绣个黑漆漆的砚台?
不好看呀!
方瑾枝趴在桌子上,摆弄了一会儿绣好的几个荷包,忽得有了主意。
“盐宝儿……”她转身喊丫鬟,才想起来她原本身边的几个丫鬟都被她撵到花庄去照顾平平和安安了。
入熏匆匆从外面进来,“三少奶奶,您有什么吩咐?入茶去花圃摆瓶子了,说是要接明早的朝露来泡茶。”
“没事儿,你去忙吧。”
方瑾枝想了想自己去了库房寻东西,那东西连入熏不认识,未必找得到。
方瑾枝在绣房里绣了小半夜,才轻手轻脚地回了寝屋。寝屋里给她留了灯,陆无砚已经歇下了。
“无砚,无砚?”方瑾枝悄悄在陆无砚耳边轻唤了两声。
见陆无砚没反应,方瑾枝才踮着脚尖走到烛台前吹熄了灯,又踮着脚尖走回床榻,小心翼翼地脱了鞋袜,从床尾爬到床的里侧。
夜里静悄悄的。
许久,方瑾枝翻了个身,面朝着陆无砚,小声说:“无砚,你不抱着我我睡不着……”
黑暗中,陆无砚的嘴角不由轻轻扬起一勾细小的弧度,他转过身,胳膊从方瑾枝玉颈下穿过,然后将她整个娇软的身子揽在怀里拥着。
方瑾枝仰着头,在陆无砚的嘴角轻轻亲了一下,然后一手攥着他的衣襟,一手搭在他的腰上。
她打了个哈欠,不久就睡着了。
陆无砚宽大的手掌覆在她攥着自己衣襟的小手,将她软玉般的小手握在掌心。他微微颔首,吻了吻方瑾枝的额头,陪着她一起进入梦乡。
第二日方瑾枝起了个大早,先是在入茶的陪同下,将府里后宅大大小小的账目单子兑过了,才去和陆无砚一起吃早膳。
她望着吃早膳的陆无砚不由心下欢喜,如今陆无砚倒是肯按时吃饭了,也不再晚睡迟起。
“无砚,重阳的时候我想请静忆师太和静思师太来府里,她们两个在静宁庵里怪冷清的。”方瑾枝皱着眉,“可是静思师太以前的身份……”
陆无砚想了想,道:“锦熙王已经死了,别人知道她曾是锦熙王妃也无妨。可是她们两个向来冷静惯了,未必喜欢热闹。”
“这倒也是,是我想得不周到了。”方瑾枝点了点头。
陆无砚看她一眼,知道她心里记挂那两位妇人,便说:“反正你也记挂你哥哥和你那两个妹妹,不若将人请去入楼罢。”
“可是府里……”方瑾枝摇摇头,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可不能抛了府里的家宴不顾。就算陆无砚不喜欢陆家的家宴,她也不能缺席呀!
“无妨,可是在家宴结束以后再去入楼,反正也不远。”陆无砚倒是没当回事。反正这些年,陆家的各种家宴他缺席了太多次。
“我再想想……”
方瑾枝心里本来还犹豫不决,可是她和陆无砚刚想出门去入楼的时候,静宁庵里的小尼姑就来了,带来了静忆师太新烹的重阳糕。
方瑾枝咬了一口甜甜的重阳糕,眼睛笑成一对月牙。
她让小尼姑先等一等,反身回去写了一封书信,邀请静忆师太和静思师太于重阳日相聚,又写了时辰和到时候会让入楼的人去静宁庵里接人。信里又反复解释了将时辰定得那么晚的缘由。
这般耽搁了一会儿,等到方瑾枝和陆无砚赶去入楼的时候已经半晌了。
陆无砚下了马车,将方瑾枝扶下来,道:“今日我有点事情,晚一点过来接你。若到了戌时我还未回来,你就先回陆家吧。”
方瑾枝答应下来。
她走进房间的时候,看见方宗恪倚靠在床头,他的气色也好了许多,平平和安安坐在他身边陪着他说话。
“姐姐!”见方瑾枝过来了,平平和安安起身,急忙迎了过去。
方瑾枝将手里的食盒交给平平和安安,“静宁庵里的重阳糕,拿去吃吧。”
“给刘先生送点去。”
“也给顾希和顾望送点去!”
两个小姑娘满心欢喜地捧着食盒往外。
故意将两个妹妹支开,方瑾枝这才坐在方宗恪的床边。
“哥哥,你好些了吗?”想起方宗恪身上的那些伤,方瑾枝心里忽得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