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她不知怎的就想起刘明恕那一句“他是在送死。”
“既然已经知道我不是你哥哥了,不必再这么喊。”方宗恪面色平静。
“哥哥……”
只她这么轻轻喊了一声,方宗恪的脸色不由软下来。
方瑾枝其实是很想问一问方宗恪,这个当初把她抱回方家的人,她的亲生父母究竟是什么人。可是如今直接这么问好像不算合宜,似乎会显得她一心惦记亲生父母,不顾养恩。
方瑾枝垂着眼睛,静静坐在一旁。
方宗恪皱眉望着她,不由叹了口气,道:“当年你被遗弃在路边,我不过是看你可怜把你抱回来罢了。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那是哪一条路呢?”方瑾枝急忙望着他追问。
她还是在意。
也是,有谁会不在意自己的亲生父母呢?
“就是咱们家前街。”方宗恪随意搪塞。
“哦……”方瑾枝应了一声,显然有些失望。
方宗恪无奈地看她一眼,随意说:“许是你亲生父母家贫,就把你遗弃了。穷苦人家遗弃子女的事情本来就极多。”
方瑾枝点了下头,没说别的。
陆无砚的确到了戌时才来接方瑾枝,他将方瑾枝安顿在马车上,忽道:“在这里等我,我去吩咐入毒一些事情。”
他并没有去找入毒,而是去找了方宗恪。
“告诉她吧,左右有我在,我会护着她。”陆无砚立在门口。
方宗恪抬眼睥他一眼,冷冷地说:“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世,可我只问你你可知道她亲生母亲的事情?”
陆无砚愣了一下。
他不知道,纵使是活了两世,他也不太清楚方瑾枝的母亲,他对那个方瑾枝的生母根本没有一丁点印象,他有些疑惑地问:“这很重要?”
方宗恪点头,“陆无砚,我瞒着她的身世并非只因为她的父亲。真相比你想得更加不堪,就让她以为自己是被贫苦之家抛弃的孩子罢!”
方宗恪又叹了口气,轻声道:“反正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陆无砚离开的时候心事重重,可是回到马车的时候,不由将心事尽数藏起来,柔声和方瑾枝说话。
接下来的几日,陆无砚越来越忙,甚至彻夜不归。
他是在忙,正忙着和长公主一起设计擒杀卫王。
陆无砚并没有对方瑾枝多说,只说是帮着长公主处理政务,看着方瑾枝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陆无砚心中有些复杂。
除了设计擒杀卫王这件事情以外,陆无砚还着手彻查了刘明恕的底细,又因为听说刘明恕与叶萧相识,又向叶萧打听了一番。
最终,陆无砚和长公主商量了许久,才决定让楚怀川褪下龙袍,穿上普通世家公子哥儿的衣服,让刘明恕诊治。
此时楚怀川身体已大不好,几乎已不下床,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因为他身体不好早就不上早朝的缘故,倒是为他出宫提供了便捷的条件。
就算是如此,长公主也十分小心,避开宫中耳目,偷偷将楚怀川送出宫,送到了离宫很近的长公主别院。
陆佳蒲万分担心,恨不得一并跟着楚怀川出宫。可是这次楚怀川出宫本来就是秘密出行,带着她也不方便,更何况她如今有孕在身,舟车劳苦更是危险。
陆无砚原以为要请动刘明恕去长公主别院为楚怀川诊治要颇费一番口舌,却是没有想到刘明恕在听到叶萧也在长公主别院时,欣然前往。
陆无砚才发觉刘明恕此人做事毫无规章,全凭喜好心情。
楚怀川今日难得精神好一些,他斜倚在床头,和长公主说着话,他语速很慢,再不复曾经的顽劣嚣张,似乎担心说话太快会累着自己。
他对于陆无砚为他请了一位神医之事,并没有多在意。他自小就是喝着汤药长大,更是日就要针灸,他见到太多的大夫,太多的神医了,早就没了什么企盼。
不过他还是来了,不想辜负了陆无砚和长公主人的好意,也不想灭了陆佳蒲眼中的那一丝欣喜雀跃。又或许,他心里的那一丝企盼一直都没有消散,而是被他压在心底罢了。
可是当楚怀川看见刘明恕的时候,还是愣住了。
一个瞎子?
楚怀川有些犹疑地看向一旁的陆无砚,陆无砚只是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刘明恕为楚怀川诊脉许久,久到屋子里的几个人都紧张起来。
待刘明恕收手的时候,还是楚怀川率先打破沉默,他不甚在意地说:“刘先生不必费心了,反正我这性命也不过是靠药吊着,只能活个月余罢了。”
“月余?谁说的?”刘明恕略带嘲讽,“庸医。”
酒后
要知道为了楚怀川的病, 长公主几乎是搜刮了整个大辽的医者,而如今刘明恕居然嘲讽给楚怀川诊治的大夫都是庸医。若是让太医院的那些老家伙听到,指不定一个个气得白胡子都要飘起来。
楚怀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