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方宗恪走了以后,楚月兮望着窗外的红梅想了好久,忽然想起来沈文娴的姐姐是锦熙王妃,或许……可以让她把沈文娴救出去!
她还是让心腹丫鬟去找了锦熙王妃,告诉了她沈文娴的事情。
锦熙王妃毕竟身处高位,当初她也动了手腕搜寻沈文娴的下落却一无所获,她早就起了疑心,没想到是卫王。
如今卫王逃到荆国,或许是下手救人的好时机。可是锦熙王远在封地,她毕竟是一个妇道人家,纵使知道沈文娴被关在哪里也不能直接去救人。更何况如今卫王是反贼,若是这个时候和他打交道会不会让长公主误以为锦熙王和卫王有暗中交情?
锦熙王妃想了又想,决定一方面派人盯着卫王的踪迹,另一方面……派人跟踪了楚月兮的丫鬟。
若想对长公主表诚意,就要先做些什么,比如揪出卫王家眷,包括楚月兮。
楚行仄必须要联络仍在皇城的几位官员才回到了皇城,他悄悄回到姜平,藏着家眷的田庄里。
属下向他禀告了楚月兮暗自联络锦熙王妃之事,他发了一通脾气,想着应对之策。
恰巧这时别院的人来禀告沈文娴早产,他想了想,忙让属下去请锦熙王妃,只说沈文娴快要生了,请她去照顾。
沈文娴难产,痛了三日也没生下来,看着沈文娴痛苦的样子,锦熙王妃越发仇恨。更何况,如果卫王死了,守在这里的守卫必定大乱,才能将她妹妹带走。
楚月兮穿着农家的粗布衣服,躺在屋顶上,望着满天的繁星发呆。方宗恪躺在她身侧。
“宗恪,前天二哥离开以后再也没回来。”
方宗恪应了一声。
“是他的书童去告了密,就为了一百两银子。那书童自小就跟在他身边……”
方宗恪悄无声息地握住她的手。
“宗恪,不仅是二哥的书童,还有之前那么多口口声声会忠于父王的人都走了……投奔了长公主……他们都说父王要输了……如果父王输了,我们是不是也会跟着死?”
方宗恪在楚行仄身边做事,他比楚月兮更清楚情况的严重,他不知道怎么劝她,只好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
她偏着头倚着方宗恪的肩头,“我不想死,死了就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
“不会的!我们都会好好的,长命百岁,相守一生。”
楚月兮抬起头来望着他:“宗恪,你是不是也会背叛父王……”
方宗恪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你忘了我对你父王立过誓的?你若是不信,我便再立一回。”
“无论你父王是潜逃的要犯还是阶下囚,又或者流民草莽,我方宗恪永远也不会叛主!”
楚月兮笑了,“骗人,你知道永远是多久吗?你们男人的承诺总是不可信的,若是诺言可信,父王就不会封了一个又一个侧妃,抬进来一个又一个夫人,母妃也不会死……”
“月兮,我会用我的一生告诉你什么是永远。”
楚月兮抬眸,怔怔望着他,许久,才黯然说:“我想过劝你离开的……”
“我知道。”方宗恪凑过去,吻了吻她的眼睛,“你忘记了你的眼睛会说话,什么都瞒不了我。你也应该明白我不可能离开。”
楚月兮偎在他怀里望着漫天的繁星。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又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卫王府里的日子,不需要言语,只要对方在自己身边,便已足够。
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方宗恪才离开,他白天的时候要回到卫王身边做事。
“宗恪!”
方宗恪回头,望着立在梅树下的楚月兮。
楚月兮小跑着追过来,给他理了理衣领,她弯着一双眼睛,“好啦!”
方宗恪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转身离开。
若时间倒流,方宗恪一定不会这样转身离开,他一定会牵着楚月兮的手逃离,从此天涯海角长相厮守。
方宗恪得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不顾别人的劝阻,发疯一样跑回姜平的田庄。
还未走近,远远的就看见里三层外三层的官兵。
当初为了藏匿容易,这处田庄挖过密道,他从密道溜进去,隐身于农家草垛之后,望着院子里密密麻麻的官兵和卫王家眷。
楚月兮也在里面。
他亲眼看着那些人扯下楚月兮的面纱,推搡着她,大声嘲笑着丑八怪。
楚月兮被推到在地,她抬起头,刚好对上方宗恪痛苦的眼。
“什么人在那边?”一对侍卫朝着方宗恪藏身的地方望去。
楚月兮的明眸里忽然闪过惊恐,她爬起来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好似逃跑一样。
“抓她回来!”
他们将楚月兮抓回来,打她的脸,撕她的衣服,大声嘲笑着“什么狗屁郡主不过是个丑八怪。哈哈哈哈!”
她艰难地转身,望向方宗恪,执拗地摇头。
纵使泪流满面,她还是在笑,煦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