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砚怔了怔,才皱着眉:“你再诊诊?”
刘明恕没搭理他,直接往外走。
方瑾枝仔细瞧着陆无砚脸上的表情,她心里有点疑惑,又好像没有了点什么。这个人之前不是说过这辈子就他们两个人过不生小孩也很好吗?这个人之前不是说他不喜欢小孩子吗?
方瑾枝慢慢垂了头,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咳咳,”陆无砚轻咳了一声,也是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好像有点过分了。
他上辈子死的时候三十四,这辈子重生于今日也有十年了。如果用加法来算的话,他都是四十四岁的人了……
四十四,当爷爷的年纪。
孩子是什么啊?连女人也是才有机会碰啊……
“那个……咱们回家吧。”陆无砚走过去。
他默了默,又加了一句:“你别多想。”
陆无砚知道方瑾枝惧怕生小孩,他也不想她冒风险,更不想她误会。
“没多想呀。”方瑾枝冲着陆无砚甜甜地笑了笑,才挽起他的手。
回去的马车上,方瑾枝如往常那般和陆无砚说笑,好像把之前的事儿都给忘了一样。
只是,马车在温国公府大门前停下的时候,方瑾枝忽然偏过头来,问:“无砚,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呀?”
“什么?”陆无砚一时没反应过来。
方瑾枝就静静望着他,把话又重复了一遍:“无砚,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呀?”
陆无砚看了她很久,才说:“男孩吧。”
方瑾枝立刻皱了眉,忙说:“可是书上不是这么说的呀!”
“什么书?”陆无砚觉得有些好笑,“你又在什么书里看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说法?”
“书上写的是……妻子这么问的时候,丈夫会温柔地说:‘女儿,我像要一个小号的你,见见你小时候的样子。’然后妻子会特别感动地说:‘可是我想要个儿子,一个像个的男孩子……’”
方瑾枝一边说,一边抱着拳放在胸口,一脸沉醉。
陆无砚沉默了很久,才说:“瑾枝,我已经陪你长大两辈子了,你小时候的样子已经无法忘记了……”
方瑾枝一怔,愣愣地望着陆无砚,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陆无砚重重叹了口气,他将方瑾枝斗篷后面的兜帽给她戴好。然后他跳下马车,朝方瑾枝伸出手:“来,回家了。”
外面正在下雪,纷纷扬扬的大雪落在陆无砚的肩头。
方瑾枝微笑着将手递给陆无砚,被他扶着下了马车。
风雪有点大,陆无砚将方瑾枝揽在怀里,护着她往前走。方瑾枝不禁偷偷仰起头来望向陆无砚。
她头上的兜帽遮了视线,只能看见陆无砚棱角分明的下巴。
她抬手,把兜帽往上推一推。
陆无砚低眸看她一眼,轻声说:“别被风雪吹了脸,有我呢,你不用看路。”
他不由分说地又将方瑾枝头上的兜帽拉下来。
这下,兜帽被他拉得更低,方瑾枝的视线里连陆无砚的下巴都瞅不见了。她便也不再看,低着头,嘴角带了一抹淡淡的幸福笑意。她偎在陆无砚的怀里,由他牵着前行。
纵使风雪再大,纵使天黑眼盲,纵使前路漫长。他在身边,便一切无所畏惧。
回到垂鞘院以后,陆无砚将方瑾枝身上的斗篷脱下来,他让方瑾枝转了圈儿,见她身上除了鞋子其余地方都没有沾染上雪才满意。他将从方瑾枝身上扒下来的斗篷直接从门扔到院子里,又让方瑾枝把鞋子脱了一并扔出来。然后将方瑾枝往屋子里推了推。
“去,去烤烤火。”
“知道啦!”方瑾枝应着,就去烤火了。
她也不管陆无砚,因为她知道陆无砚拾弄自己就要好久。果不其然,陆无砚顺手就将身上价值不菲的大氅扔了,直接去了净室。
见陆无砚离开了,灼灼才过来禀告:“三少奶奶,今日有从驿站送过来的信。”
“信?”方瑾枝有些惊讶。
谁会给她写信呢?
她忙将信拿出来,拆开来看。
陆无砚去净室的确折腾了很久,他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方瑾枝窝在藤椅里睡着了,她睡着的时候嘴角还挂着笑容,十分开心、满足的样子。他走过去,将落在方瑾枝脚边的信捡起来。
方宗恪寄过来的信。
陆无砚一目十行将信扫过,信上的内容很简单。方宗恪先是为方瑾枝的十五岁生辰献上祝福,然后又解释了他已经离开了卫王,四海为家,看了很多风景。接下来又讲了两三件他所看见的趣事。
陆无砚不由皱眉。
之前他在楚行仄被押回天牢的途中故意放走了他,为的是钓出那些暗地里帮助楚行仄的官员。当日,他故意吩咐了宋辞注意方宗恪整个人,若是看见了,留他一命。
却不想当日方宗恪并没有出现。
他真的已经离开了楚行仄?陆无砚还是觉得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