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喜欢她了?”匡策反问。
和王妃急的都站起来了:“你不喜欢她还费这么多心思!你不喜欢她还把她弄府里把自个儿媳妇都气病了!”
“什么?”匡策若有所思,“母妃你是说阿书是被林峥气病的?……气什么?”
母子俩同时语塞,相对无言。
还是和王妃无奈地走到儿子面前,抚了抚儿子的肩头,道:“别看古往今来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可这女人的心思最是小,都盼着自己夫君只喜欢自己一个。或许为了子嗣或许为了贤德的名声默许了夫君有其他的女人,可是这心里头都是不舒服的。”
匡策就忽然想起了宁书那一日说得那句“那世子爷的真心岂不也是肮脏不堪的!”
他又抬头看着自己永远光鲜亮丽的母妃,忽然明了为何自己的母妃没有其他妇人的那股子哀怨——这王府只有她一个女主人。
和王妃又是说:“本来身为你的母亲,这些话不该跟你说。而且于礼你都当和宁棋好,可是这段日子我也瞧了,论品性宁棋确不如宁书,你又更喜欢宁书那孩子。罢了,反正都是宁家的女儿,她们两个你喜欢哪个都好,可是你心里头偏着宁书,面上却要善待宁棋,外人能看见的地方千万不能让宁棋落在了宁书后头。”
匡策将和王妃的话寻思了一番,好像这几日想不明白的事儿就有了眉目,他舒了口气,说:“儿子知道了,最近让母妃担忧了。”
和王妃就笑着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这儿子聪明。只不过在感情这回事儿上迟钝了点,又没人指点他。她心里又隐隐想笑,自己这儿子自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几乎根本没有地方用得着她这个母亲出主意的。如今这感情这事儿上能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指点他,倒是颇让和王妃觉得有点成就感。
“呦,把下人都支走了,母子俩在这儿说什么悄悄话呢。”话音未落,和王已经踏进了屋子。
和王妃皱着眉迎上去,一边说:“这袖子怎么又绾上去了”,一边给他重新整理好袖子。
瞧着和王妃给和王整理袖子的样子,匡策就不由低头瞧了眼自己腰间,挂着佩玉的红绳果然又扭了一道褶,眼前就浮现了宁书微微弯腰给自己系好的娇弱样子来。
“策儿这是怎么了,在发呆?”和王瞟了一眼匡策,已经跨步朝着上首坐了下来。他刚端起茶杯想喝一口,和王妃就拦了他。
“茶凉了喝不得。”她又是吩咐下人换一壶新茶。
一家人说了几句话,待新煮的茶端上来,和王喝了口新端上来的茶,“西疆的□□势头有点猛,过几日我去一趟。”
“又走。”和王妃就皱眉,“什么时候?”
“后天就走。”
“怎么这么急,这也来不及收拾行囊呐。”和王妃有给和王斟了杯茶。
和王摇头,说:“不,今时不同往日,咱们不能走离了这安城,这回我自己去。”他又对匡策说:“许家、秦家和柳家,盯紧点。”
“儿子知道。”匡策应下,脸上也逐渐肃了容。
出了主屋,匡策想了一下,命人挑两大箱子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给宁棋送去。这才往宁书那儿走。
宁书那儿的院子里并没有丫头守着,匡策有些诧异地推开里屋的门。
屋子里不若外头明亮,原来几个丫头都在屋子里,江宏站在一旁正对着匡策,脸色有些差。宁书却是背靠门,匡策只能看见她微微垂着肩的背影。屋子里明明不少的人,却静得出奇。
“宁书?”匡策皱眉唤她。
宁书转过身来,脸色苍白得可怕,双眼红通通的带着满满的水雾。有委屈,有绝望,还有着让匡策错愕的恨意。
此生唯你
宁书急忙侧过头,掩了眼里的情绪,才又重新转过身来迎了上去,道:“世子爷过来了。”
匡策就一下子擒住了宁书的手腕,冷言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宁书垂了眉眼,安安静静的。
匡策环视四个低头的丫头,然后又将目光落在江宏身上。江宏拱手,道了声:“见过世子。”
匡策越过宁书,走到桌边,看着桌上的方子,上面洋洋洒洒写了二十余种药材。只唯几种药材匡策识得,剩下的他听都没听过。墨迹还没有干,应当是江宏刚刚写的。他就抬眼看江宏,问:“这方子开给世子妃的?”
“是。”江宏看了一眼匡策身后的宁书。
宁书已经走了过来将桌上的方子拿了起来交给首秋让她收着,又对匡策说:“只不过是身体不太舒服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没什么大碍?”匡策勾了下嘴角,下一瞬间,一挥手,已经将桌上整套的青瓷茶具拂到地上。
上好的青瓷碎了一地,滚烫的茶水溅了匡策一手,他手背上立刻红了一大片,他却浑然不觉。
首秋、午秋、关关和在河吓得跪下,齐声说:“世子息怒。”
宁书也被惊到了,慌忙向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