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江太医给世子妃诊治,就不送了。”匡策冷着脸盯着宁书无措的眼,话却是对江宏说的。
江宏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宁书侧首轻轻看了他一眼,江宏就将话咽了下去,垂在身侧的手握了下拳,然后拱了拱手,背起放在椅子上的药匣,出了屋子。
“全部滚出去。”
首秋、午秋四个丫头就匆匆退了出去,摔门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几个丫头站在门外,十分焦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瞧见匡策发这么大的火。她们互相握了手,在院子里的小亭子里坐下,盯着屋子紧闭的门。
屋子里只剩下宁书和匡策了,匡策倒是半天没说话,就那么死死看着宁书。
宁书抿了下唇,走过去,去拉匡策的手。
匡策的手垂在身侧,拉不动。
宁书就蹙着眉,抬头看他,说:“烫伤了,得上点药。”
匡策这才将目光从宁书脸上移开,去看自己的手,瞧见自己的手背红了一片,这个时候才隐隐有了疼意。他却甩了宁书的手,侧身站着。
宁书也不跟他一般见识,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取出里面一个红色广口瓷瓶来。拔了木塞子,一股子类似茉莉的清香就飘了出来。她缓步复又走回匡策身前,弯着膝,将药膏涂抹在匡策手背的烫伤上。
匡策侧眼瞧着她半蹲给自己上药着实不太舒服的样子,才将手抬起来递到宁书面前。
等宁书给他擦好药膏,放开他的手时,匡策终究是忍不住重重叹息了一声。“宁书,是不是在你心里我还不如身边的几个下人?还不如一个外人?”
宁书原本是抬着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听他这么说,便垂了眉眼,抿了唇。
匡策就微微弯着腰,握着她瘦弱的肩膀,说:“能不能也告诉我,能不能不把我当个外人?”
匡策闭了下眼:“你心里藏了太多东西,不要总是自己一个人扛!”
宁书低着头半天没有说话,只是肩头轻轻颤动了一下。匡策就去抬她的脸,宁书转头躲开,眼泪就滴在匡策的手指上。
“宁书?”匡策心里一慌,也不敢再去扳她的脸,只是静静听着她哭。
过了一会儿,宁书就转过来,红着眼睛看着匡策。匡策也不逼她了,就皱着眉,等着她说话。匡策心里有些慌,成婚这段日子以来,宁书总是那一副淡淡的模样,这般无助到哭红眼睛的样子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世子爷。”宁书抿了下唇,叫他的时候声音里带着丝颤抖。
“我在。”
宁书睫毛就颤了一下,隐约又要落下泪来。她咬了下嘴唇,逼自己把眼泪憋回去。这才鼓起勇气重新抬头去看匡策,低低地说:“表哥说,有人在我日常饮食中加了偏药,我……以后可能、可能都不能有孕了……”
终于说了出来,宁书压在眼底的泪就重新溢了出来。淌在白皙的脸颊上,滚烫滚烫的。
匡策就愣了一下,然后一把将宁书大力拉过来,将她小小的身子拥在怀里。宁书的身子冰凉,带着隐忍的颤抖。
宁书的泪就忍不住流下来,落在匡策的胸口,她带着哭腔小声地说:“我不敢告诉你,不想看到你嫌弃我的样子。也不能告诉你,因为你不能帮我的事实让我更难过……”
她的声音那么低,低得要匡策使劲儿去听。
匡策异常的冷静,他跨了两步,坐在矮凳上,然后将宁书拉在自己腿上坐着,瞧着她垂眉落泪的样子,便伸手用指腹去擦她的泪。
“知道是谁做的吗?”
宁书艰难得摇了摇头。
匡策的目光就沉了沉:“我不信你没有怀疑的人。”
宁书的目光就闪了闪,整个王府不想她有孕的不过两个人。可是这两个人……
“不怕,”匡策轻轻吻了吻宁书湿湿的眼睛,“你是我心尖尖上的人,不必处处这般隐忍。”
“这件事我会去处理。”
宁书就轻轻点了下头。
“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大夫,寻最好的药。”匡策深深看着她,“更何况你又不是生孩子的工具,又怎么会因为这个嫌弃你?”
宁书又深深点了下头,她咬着嘴角,一用力就咬破了,血腥味儿就渗进嘴里。
匡策去抬宁书的下巴,去舔了她唇上的血丝,将那股血腥味儿过到自己嘴里,仔仔细细尝着。他勾了勾嘴角,半笑着对宁书道:“宁书,我有话对你说。”
宁书侧过脸,不去看他,用软软的声音说:“世子爷今儿已经说了很多话了。”
匡策将宁书柔若无骨的手握在手心,看着她认真地说:“此生唯你。”
好像就是那么一瞬间,她落泪的样子狠狠地撞进了匡策的心坎里。他这才知道,这个柔柔弱弱的人已经在他心里生了根。
搜着东西
接下来的三日,王府一切恢复正常,并没瞧见匡策有什么动作。王府好像和往常是一样的,却不知怎么的,让人隐隐有一种压抑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