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梦还没做便要醒,她还未歇下,听到外面的人恭敬的称道了声,她未听清,门就被推开,进来一个身子颀长的壮硕男子,迷蒙灯光下看不清他的脸。
“你可是朱玉?”
她木然的点头,怕他也看不清开口道:“我是。”
她看到他的嘴角弯了一下:“跟我来吧。”
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什么地方,呆呆的跟在他身后,终于忍不住问:“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半夜三更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府里张灯结彩是很喜气的,她看着羡慕却也嫉妒,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在这里站稳脚。
突然走在前面的人开口,声音清冷:“小姐还是绝了那些心思吧,侯府向来不缺人,便是……呵。小姐也是标志聪明人儿有的是大好儿郎等着,何必在这里浪费年华?”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可是一下子转不过弯来,整个人就像是个傀儡娃娃。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马车,怎么回的朱府,站在还未歇息的老夫人跟前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夫人在看到她时陡然变了脸色,阴沉吓人,不见半点慈爱。
严超轻笑一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有些突兀:“世子让我给老夫人带句话,侯府的事还轮不到您来做主。这次便不追究了,若再被他发现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老夫人打主意也是要清是何人才好。”
老夫人直到他离开还未缓过神,夜风从窗子里钻进来竟有些冷。
朱玉看她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未动,慢慢走过去小声道:“祖母。”
她这才动了动,转头梗咽道:“孩子,祖母的梦要碎了吗?凭什么大房家的事事顺遂,咱们就活成这个样子?我真是不甘心呐。”
朱玉不知为何,竟是有点懂她为什么这么执着。见识了富贵,只想拥有更多,贪念无止境。
朱玉后来见过翠翠几次,她身上穿的都是叫不出名的好衣裳,哪里都彰显着富贵,看得出世子很是宠爱她。而自己,家世好的瞧不上她的出身,不好的她却也看不上,便就此耽搁了下来。
许是一桩事不顺遂便就此倒霉了,第二日天才亮不久,整个府邸还在沉睡,门外却是等了人。
程嬷嬷直到老夫人起了才禀了,将人唤进来一问才知朱家的那几个铺子竟是无声无息的换了人主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二夫人,她登时大怒,问二爷怎的不说?
那人回话是二爷也是才知道。她一气之下便是起不来了,她以为她可以将朱家变得更好,怎么都没想到竟会变成这个样子。
本来想问儿媳妇为什么,可她心里比别人更清楚为什么,她刹那间觉得这世上的事情怎么就这么难?多好的事儿在她这里怎么就成不了?
☆、 圆满
天将亮时翠翠便醒过来,她虽是困乏的厉害却不敢睡了。这是嫁过来当人儿媳的第一天,她怕惹得婆母不高兴而累及家人也跟着受委屈。
她小心翼翼的起身,才掀开被子,他便轻哼一声转醒了,睡眼惺忪的将她重新压进怀里嘟囔道:“做什么起这么早?还不够累吗?”
她登时红了脸,昨夜他缠的紧,累得她不知何时才睡着,虽想同他一起再睡,还是摇头又要起却被他按着,她无奈道:“快别闹了,你再睡儿,我不困了。”
傅钟紧抱着她不放,突然笑得阴险:“那再来。”
翠翠面色一僵,挣扎起来,不依他。他安抚她笑道:“好了,我不过是说着玩的。我们新婚便是晚起也没什么关系。你可是怕母亲?有我在,你不用顾虑这些。”
翠翠忧虑道:“往后日子还长呢,我不想惹得谁都不痛快。”
傅钟叹息一声:“随你罢。”说完自己也开始穿衣服,明明很累却还要顾着她。
翠翠感动地抿唇笑,起身帮他穿衣服却看到他后背狰狞的伤疤,斜斜的一条看得有些吓人。想来是那年落得伤,她不动声色的替他穿上外衣。
傅钟却知道她看到了,回头看她:“我不想看到你难过,所以没有答应舅舅。”
他起身去外面传了丫头进来伺候,两人梳洗一番便花了个把时辰。侯夫人身边的嬷嬷也跟着进来了,看到床上帕子上的红色印记笑着同两位新人道了喜便退出去了。翠翠羞涩不已,傅钟却是厚脸皮,笑得春风得意。
两人去往前边拜见长辈,老夫人同侯爷侯夫人正说笑,见他们顿时乐道:“可瞧瞧这两个标志人儿,让人怎么看都看不够。”
侯爷和侯夫人也跟着笑,两人一块行了礼,接着便是新媳妇敬茶,翠翠乖巧地喊了祖母得了个很丰厚的红包,到侯夫人跟前的时候明显拘谨了不少。
侯夫人饮了她敬的茶,将红包放到她手里,嗔怒道:“做些什么这般拘谨,我又不是那恶婆婆,稀罕还稀罕不来,怎么舍得刁难你。阿薇嫁出去,你便是又当媳妇又当女儿的,傻丫头。”
傅钟故意说道:“一早就愁着怕母亲不喜欢她,这下可该安心了。”
翠翠垂着头笑得腼腆,温声道:“多谢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