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职业。
时间越晚,老旧的楼房就越寂静。
走道里的灯不太敏感,两人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发出不大不小的脚步声,竟没有让一盏灯亮起。
杨时屿头也不回地走在前头,一如既往地把靳舟当作空气。靳舟倒也无所谓,双手插在裤兜里,不紧不慢地跟在杨时屿的后头,没话找话地说道:“喂,杨时屿。”
楼道的灯终于有了反应,照亮了杨时屿脚下的路。
正好两人走到楼梯口,杨时屿下楼的步伐停顿了一瞬,本来因黑暗而放慢的脚步,又因楼道骤然变得明亮,恢复了刚才的速度。
楼道的灯当然不是在此时恰巧亮起,无非是靳舟照顾人的小心思罢了。杨时屿应是看出了这一点,在脚步停顿时微微偏了偏头,算是对靳舟的回应。
“你之前不是说当法官没意思吗?”靳舟保持着和杨时屿一样的步调下楼,杨时屿迈出右脚,他也迈出右脚,杨时屿跨出左脚,他也跨出左脚,要是放到以前两人关系好的时候,他一定会把双手搭在杨时屿的双肩,但现在看着那疏离的背影,他也只好抑制住裤兜里蠢蠢欲动的双手。
“每个人的职业规划都会改变。”杨时屿道。
“你确定你有改变过?”靳舟可不好糊弄,虽然这些年他没有参与过杨时屿的人生,但人家门卫大爷早就和他唠嗑明白了,杨时屿大学一毕业就考入法院工作,以最快的速度成为员额法官,前途一片光明。
这像是大三下期突然就不想当法官了的人?
也就骗骗小孩儿罢了。
“我怎么越想越觉得你在坑我呢?”靳舟说到这里,走在前头的杨时屿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一个没注意,前胸撞上杨时屿的后背,闻到了熟悉的洗发水的味道。
楼梯的尽头是老楼的出口,杨时屿在出口处站定,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这才继续往前走去。
靳舟也跟着左右看了看,心想杨时屿的反侦查意识还挺强。
不过想想也是,堂堂一法官,不顾身份暗地里来调查案件,要是让警察或检察官知道了,都不太好解释。
特别是杨时屿跟车祸被害人,也就是靳舟的父母,虽然算不上有利害关系,但多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是这一点被有心人利用,可能还会让杨时屿回避案件的审理。
两人从楼里出来之后,没走几步便是一条长长的斜坡。
靳舟是从下坡的方向走来的,但见杨时屿朝着相反的上坡走去,他便跟上杨时屿的步伐,假装自己也是从那个方向走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片刻,老旧的筒子楼里突然响起了孩子的哭声,在这幽静的街道上显得略微有些渗人。
靳舟下意识地耸了耸肩膀,起先也没太在意,但走了两步之后,他莫名觉得不太对劲,便停下脚步回头张望了一下。
老楼的隔音效果不好,这一点靳舟深有体会。
他住的地方偶尔也会听到孩子的哭闹声,但随之响起的一定会有大人的声音。
没有哪个大人会放任自家孩子这样哭闹不止,要么好好哄着,要么教育一顿,总之这样的场景中,一定会有大人参与。
但筒子楼里的哭声甚是奇怪,孩子一直独自哭泣,也不见有大人干预一下。
别人家的家务事,靳舟也不好去管,这栋楼里虽然住户很少,但若是孩子家里真出了什么事,应该会有其他邻居上前查看。
没过多久,靳舟跟着杨时屿来到了一条偏僻的街道。
繁茂的大树下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杨时屿掏出车钥匙解锁,靳舟顿时觉得奇怪:“你有车?”
杨时屿没有回答,打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座,摆明了是要跟靳舟在这里分别。
靳舟都跟了一路,自然不乐意就这样被杨时屿甩掉,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上了副驾驶座。
车门一关上,密闭的空间瞬间安静下来,仿佛跟外面的街道形成了两个隔绝的世界。
杨时屿松手刹的动作一顿,皱眉看着靳舟道:“下车。”
“我没开车过来。”靳舟自来熟地寄上安全带,“你捎我回去。”
“没空。”杨时屿的眉头皱得更深。
“顺路,不耽误你时间。”靳舟把椅背往后调了调,舒舒服服地半躺着,“要不我来开?我开车技术不错。”
杨时屿仍旧戴着棒球帽,虽然靳舟看不太清,但他估计此时杨时屿的额头上应该冒着青筋。
“要我下车也可以,”靳舟窝在座椅里,偏头看着杨时屿,“你抱我下去。”
靳舟当然知道杨时屿不会抱他,他这么说只是为了表达他的态度:老子就不下去,你拿我怎么着吧。
法官的权力在此时发挥不了任何作用,杨时屿只能黑着一张脸干瞪着靳舟。
靳舟在心里乐得不行,谁让杨时屿刚才揍他那么狠?
两人僵持了一阵,最后还是杨时屿没辙地吐出一口气,启动汽车道:“你到底从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