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医点头看病。
事后萧罹送走太医,视线一直落在谢砚身上,对阿聋说:赤潮,按着这个去查。他这些年发生的事,我要一件不漏地知道!
阿聋说:是。
屋子里静下来,萧罹沐浴后在谢砚身侧躺下,看着青年紧皱的眉头,用手指轻轻勾去他眼角的泪。
这场面,宛如回到了七年前那个夜晚,少年的第一次心动,给了眼前的小凤凰。
如今,两个人的心还是没能走到一块。
你见到了谁?那人同你讲了什么?萧罹拨开谢砚额前的碎发,有无数的问题想问他,他说:你拿着谢裴将军的画像哭,是不是与我猜想一样,他是你的
谢砚身子一颤,翻身将自己背对着萧罹。
萧罹顿了顿,说:子钦,你没睡。
谢砚睁开眼,抿唇不语。
萧罹得寸进尺,将自己身子移过去点,说:太医说你手上的伤在,要忌口,这些时日你就待在府里,有阿聋护着你,那些事你暂时别去掺和。
萧罹说完这些,察觉到身边人又在抖,可依旧不愿讲话。他说:别哭了,这不像你。
七年前他大病初愈,赶着去府邸的后院收拾这个人,结果明明被打的是谢砚,最后自己哭了起来,倒像受委屈的是他。
谢砚不会轻易哭,萧罹想,谢砚自己不肯说,可他看得出来,他身上压着好多东西。
萧罹没有注意到,他说出那句话的当口,谢砚将五指掐进了血肉,染红那一片床单。
不像他
他不会不像自己,这个人只是想说,他不像白凤。
子钦
别叫了!谢砚厉声吼,把头埋进了被褥发颤。
他叫的是分明是他,可落到谢砚耳中,每一下都是那个人的名字。
白凤白凤
这个人,才是萧罹真正应该对他好的人。
「谢砚」一个人孤独惯了,他是赤潮的人,不该留恋于人情,也不该去尝试人心的滋味。
原来这一步棋,他一开始就走错了。
床很大,两人紧挨在一起热得慌,因各自的心事无法入睡。
很长一段时间内,两人都没再讲话。
萧罹打破这段沉寂,他说:我们这样,幼稚吗?
谢砚不语。
萧罹侧目,看着谢砚的背影:这么久过去,你可有冷静些?
谢砚依旧沉默。
萧罹又要说话,谢砚突然翻身而起,手撑着萧罹两边,整个人俯撑在身上低头看他。
萧罹不避开他的眼睛,凝视片刻后侧头,说:你的手
不要你管!谢砚垂着头,青丝落到萧罹两边,与他的勾在一起,他低吼:你什么都不知道!没有资格让我冷静!你不过是这大楚的皇子。萧罹,你不是皇帝,谢砚不听命于你。你也不需要待他这么好!
右手刚上了药,他整个人都撑不住,微微打着颤。萧罹抬手要去扶,谢砚又突然俯下身,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极近。
那些东西,你去给白凤。谢砚低着头,萧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感觉到脖颈出没入一滴冰凉的液体。
谢砚冷静下来说:你放我走
萧罹从那人声音中辨别出细微的颤抖,神色晦暗。
我有要做的事你放我走
萧罹脖颈上又出来一片凉意,他看到谢砚整个人都在抖,手像是支撑不住。
放我走谢砚手下脱力,倒在萧罹身上,整个头都没入对方的脖颈。
萧罹的亵衣被他攥得发皱。
放你走萧罹没有动,任谢砚趴在他身上,低低地说:你不是能走吗
以你的能力,这府邸内没人拦得住。
那你为什么不走,要求着我放你走呢?
是不是
萧罹抬手盖上那人的头,顺着青丝轻轻抚慰,怀里人没动静,像是睡着了。
萧罹说:子钦啊你是不是
喜欢上我了。
不然,为何要求我放过。可我等了七年才找到,要放过你,又是谈何容易的一件事
这是在折磨两个人。
疯狗见不到美丽的羽毛,他会疯。可小凤凰得不到自由,他也会疯。
萧罹不敢去动谢砚,他好不容易入睡,不能再将他吵醒。
这个人和七年前一样执拗。认定的事,一定要去做。
萧罹压低了声音,只说给怀里人听:你要我放你走,倒是真的将你许下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七年前的四皇子府,谢砚进来已近一月。朝中局势日益紧张,各方都想抢左符。
云雪山一事,萧罹终于还是被皇帝叫去问话。他心里念及最后一点兄弟情,没将罪责尽数引到萧然身上。
那会儿他对谢砚的态度改变,给他吃的用的都同自己差不多,平日里连架也少打许多。
萧罹从皇宫回来找不到白凤,问府内管家,说白公子吃坏了肚子,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