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乖乖把酒喝了,这事就算了。要是不肯,就新仇旧恨一起清算!
火药味充斥着包厢的每一个角落,空气变得异常干燥焦灼,战争好似一触即发。
顾淮左咬着烟,单手解开腕骨袖口上的一对蓝宝石袖扣,丢到裤兜里。又慢条斯理地将衬衫长袖与毛衣袖一起卷了上去,落出劲瘦修长的手肘,朝桌边走了过去。
陈康乐紧绷着的肌肉又紧实了几分,充满了戒备。
锃亮的皮鞋踏过棕红色的实木地板,发出啪嗒啪嗒的脆响声,如果不是有这么多兄弟在场,他甚至都想朝后退几步,寻找更安全的位置防守。
陈康乐警戒的同时,顾淮左已经端起了酒杯。
他将嘴里的烟拿开,斜睨了眼杯中满满的白酒,面容矜冷,“好。”
就在陈康乐以为他要喝的时候,脸上骤然一凉,如同夏天的暴雨,劈头盖脸的冲了过来。紧接着头皮被人抓得根根战栗,给人拽着往前走了两步,脑袋一阵迟缓闷疼的钝痛袭来。
陈康乐被砸的回不过神来,眼前画面一闪一闪,七年前被顾淮左砸脸的噩梦瞬间涌上心头。
耳畔充斥着酒瓶爆碎的声音,女人惊恐的尖叫……乐哥,乐哥你怎么了。
双眼火烧火燎般的刺痛,又辣又痒,恨不得在眼珠子上很狠抓两把。顺着额头往下滚落的液体带着酒味,又透着无法掩盖的血腥味,温热滚烫。
陈康乐从晕眩疼痛中找回了意识,可他根本睁不开眼,刺激的眼泪和辛辣的酒水搅和在一起,浓烈的腥味让他倒吸了口凉气。
他敏捷地后退,不过两秒的功夫,整个人就被踹飞了出去,连带着站在他身边的两个男的也被这股强势的力道掀翻到了地上。
女人们抱作一团,瞪大了眼尖叫,原先潮红如绯的小脸此刻被场面吓得发白,还以进来了两个小帅哥,没想到一个比一个凶。
陈康乐躺地上闷哼了声,眼睛被烈酒灼烧,胸腔传来清晰无比的刺痛,伴随着他每一声呼吸,骨头多半是给踹断了。
他虚虚地按住胸口,在旁人的扶持下站了起来,接过兄弟们递来的餐巾抹了把脸,睁开通红的双眼,一副凶相:“顾淮左!你小子存心找死是不是?”
被点名道姓的男人终于有了表情,是不屑与嘲讽,极度的不耐烦。他指间夹着的香烟燃烧时飘出细白的烟雾,放到嘴边抽了一口,边抽边扫了圈屋中站起来的众人。
顾淮左瞳孔前似蒙了层冰渣子,看人也不带丝毫温度,薄唇吐出利落的两字:“出去。”
屋里穿着性感的小模特见事态不妙,明白这是遇到砸场子的了,气势与狠劲压根不在乐哥之下,都不是什么善茬!她们连忙捡起沙发上的外套披身上,头也不回地往外跑,一个个都是吓破胆似的。
女人们走后,场面上明畅多了。陈康乐一行统共八个人,四个彪形大汉,余下四个或瘦或矮。
“跟我来事?”陈康乐面露狠色,喉咙间发出可怖的呵笑,电光火石间他抄起桌上路易十三的酒瓶就朝顾淮左脸上砸去,想还他刚才白酒瓶砸头的那一下!
他动作迅猛带着一股冲劲,人还没靠近顾淮左,酒瓶就先砸了下去!沈逢扯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狠狠地甩在了陈康乐脸上。
迎面的酒瓶砸过来时,顾淮左抽着烟,单手一挡,避都不带避一下的,肌肉紧实的小臂直接将厚硬的酒瓶砸了个细碎。
玻璃渣和葡萄酒倾泻喷涌,在灯光之下折射出短暂炫目的光彩。
陈康乐的脸被西装上的金属胸针割出豁开的血口,好不容易擦干净了面孔又浮现出狼狈姿态。
顾淮左的小臂也给玻璃片划到见了血,刺目的红与极致的冷白交相辉映,对比是那样热烈而鲜艳。他看都没看陈康乐一眼,叼着烟,将手臂上的血用帕子擦干净。
半晌吐出一口浓白的烟雾,晕染了左眼下的一颗小痣,脸色是少见的阴沉。
陈康乐不装了,脚踏在凳子的软垫上,直接从靴内侧抽出一把开了刃的蝴蝶刀,银白刃口散发出危险的信号。
他灵活地转动手里的蝴蝶刀,行云流水般甩动着锋利的凶器,横眉怒目地冲顾淮左说:“行,老子今天跟你清算清算,给你放点血就老实了!”
陈康乐身后的几个男人也罗列开,将沈逢和顾淮左团团包围,大有一副要给他俩松松筋骨的姿态。
顾淮左抽着烟,眼中一抹戾色闪过,混杂着不屑与嘲弄,都懒得跟他多说一个字。出其不意地上前,精准地抓住陈康乐握刀的手,身体侧闪避开了迎面的拳头。陈康乐左手挥了个空。
顾淮左却已经闪到他身后,挂伤的左臂伸出,揪住他的后衣领,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将陈康乐脑袋往餐桌上砸。而陈康乐右手被顾淮左掐住命门制得死死的,蝴蝶刀在他手里除了方才炫技般演示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开打后就跟废了一样。
脑袋跟开了花一样,头皮贴在景泰蓝天然宝石打磨成的餐桌上,陈康乐柔软的皮肉被坚硬的石桌撞出咚咚咚的闷哼声,鼻梁骨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