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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2)(1 / 3)

柏三爷嗤笑:我倒是不知道清河与沈家二公子有这么深的交情。不过他没打算得罪这位贵公子,说完这句,又吩咐众人,还愣着做什么,开棺!

孟连生走到棺木旁,一只手搭在上方,是一个保护的姿势。

他被扇过耳光的一边脸颊,已经微微红肿,但他似乎浑然不觉,语气依旧平静如常,一字一句道:三爷,你要闹事冲我来就行,但是这个棺不能开!

柏三爷冷哼:柏家的事,你说了不算。

孟连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任谁看了都明白,他是为了棺材里的柏清河,默默承受柏三爷的欺侮。

与此同时,柏子骏小跑到柏三爷跟前,用他十来年最大的胆子,红着眼睛大叫道:棺材里躺着的是我爸爸,你们不能开棺!

柏公馆上下十几个下人,加上守灵的十几个兄弟,为了不惊扰棺木中的人,跟孟连生一样,既不吵也不闹,也不用谁吩咐,只自发地将棺材围成几个圈。

柏三爷眼见这形势,知道这棺是开不成了,只能狠狠瞪一眼孟连生,领着一众不知真假的柏家人,怒气冲冲拂袖而去,结束了这场灵堂闹剧。

柏清河早几年就替自己选好了墓地,是西郊一坐小山上。

出殡下葬都讲究吉利,柏三爷这一闹,自然是不好的征兆。那小山道路狭窄陡峭,昨夜又下过一场雨,出殡队伍行至山脚,人人都有些犯愁,唯恐抬棺途中摔了棺,那可就是大忌。

还是道士掐指一算,说孟连生阳气重,让他打幡领路,镇住闹事的妖魔鬼怪,众人才再次上路。也不知是这道士道行高深,还是孟连生确实阳气重,有他在前打幡,这一路果然顺利无比,几乎是一口气行至墓地,顺利赶在午时之前下葬。

来参加葬礼的不过二十来人,除了沈玉桐,都是柏清河近亲的人。其他人并不知道沈二公子出现在丧礼的真正原因,只以为他与柏清河交情匪浅,才被孟连生请来。

待柏清河下葬,纸钱洒落在坟包新土上,原本已经行过一次礼的孟连生,再次跪在地上,对着墓碑,用力磕了三个响头。

众人正感慨他这份情深义重时,只见沈玉桐也走上前,跪在他旁边,给柏清河认真磕了三个头。

沈玉桐是来吊唁的宾客,即使与柏清河有过深交,但两人无论是身份还是年龄,作为沈家二公子这个礼都行得太重了些。

沈玉桐没在意旁人的眼光,他行这份礼,是感激柏清河照顾孟连生这么多年,让他一个乡下小子成长为现在这样一个独当一面的青年。

除此之外,也是以孟连生爱人的身份,与他行一样的礼。

两人目光交汇,孟连生目光微动,浮上一层水汽。

虽然一言未发,却已心照不宣。

回到柏公馆,已是下午。柏子骏胆子小,但懂事并不晚,他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幸好经过漫长的铺垫,他已经接受这个现实。

因而在父亲下葬后,反倒是放松下来,在回程的路上便沉沉睡去。

孟连生亲自将睡着的小孩送上床,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沈玉桐依旧是陪着他。

这是他第一次来孟连生在柏公馆的住处。小小的一间房,明亮通透,屋内陈设简单却很干净,可见他在柏公馆的日子,确实过得不错。

进屋后,孟连生仿佛卸力一般在床上坐下,连带肩膀都耷拉下来,垂着头呢喃般低声道:二公子,我有点难受!

他早已是个高大挺拔的青年,但此刻却像个无助可怜的孩子,让沈玉桐想好好好去怜爱他。

只是以他们现在的关系,怜爱很容易变成谈情说爱,在今天这个日子,实在不合时宜。

于是沈玉桐只是走到他跟前,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道:实在难受就哭出来,我在这里陪你。

孟连生扑在他胸口,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腰,是一个亲密依赖的姿势。

紧紧靠在对方身上半晌,他抬起一只手摸了摸眼下。

是干的。

从柏清河出事,到正式下葬,他是真切地难过好几回,但看着丧礼上众人恸哭,他顶多也只是眼眶湿润,始终没落下一滴眼泪。

他好像生来就不会流泪。

二公子,谢谢你。他闷声道。

沈玉桐知道他是在说自己来葬礼的事,低声回应他:柏老板是你的大恩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孟连生抱着他的手紧了紧,没再说话。

两人就这样相拥半晌,沈玉桐终于开口:小孟,这几天你应该累坏了,其他事先放一旁,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睡一觉。

孟连生从善如流点点头,从他胸前离开,将身上孝服脱下来,直挺挺躺上床,被子也没拉,还是沈玉桐给他盖在身上掖好。

他睁大一双泛红的黑眸望着对方,似乎并无睡意,只是开口的声音,听起来很有些虚弱:二公子,你等我睡着了再走。

行,我看着你睡。沈玉桐在床边坐下,伸手爱怜地摸了摸他的脸,上午被柏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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