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的一巴掌,还隐隐留着点红肿痕迹。
失去亲人本就痛苦,还要在葬礼上受这种委屈,这孩子的命确实苦,沈玉桐默默想,往后自己要对他更好一些才行。
孟连生仿佛感知到他的柔情,往他手上贴了贴,终究是慢慢闭上眼睛。
沈玉桐等他呼吸变沉,又默默凝视许久,才轻手轻脚离开。
孟连生这一觉睡了个昏天黑地,睁眼时,窗外的天色早已黑透,外面传来佣人们进进出出的脚步声,仿佛柏公馆的一切恢复正常。大
他起床打开门,管家钟叔正站在外面,也不知等了多久,见他出门道:小孟,你醒了?去吃完饭吧,已经做好了。
孟连生问:子骏呢?
少爷也是刚刚才醒,正等你一起吃晚饭呢。
孟连生点头。
钟叔借着走廊的灯光瞧他一眼,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小孟好像只睡了一觉,就完全从悲痛中走出来,整个人彻底恢复如常。
孟连生回到主楼客厅,柏子骏已经坐在差异上,见他进来,并没像往常,跑下来扑向他,只是安静地望着,那双稚嫩的眼睛里,已经有了与从前不一样的东西。
他走过去,柔声道:子骏,饿了就先吃,不用等我的。
柏子骏低下头没说话,默默拿起筷子,扒了一口白饭后,眼泪啪嗒往下掉,却又不想让对方看到,赶紧用手背擦了擦,闷声道:小孟哥哥,我没有爸爸了,我成孤儿了。
孟连生给他夹了一块鸡蛋放入碗中,平静道:你还有我这个哥哥。
柏子骏吸了吸鼻子,抬头看向他:小孟哥哥,我爸爸是被人害死的对吗?害死他的人是谁?我要为他报仇。
孟连生平静地望着面带戾色的小孩,沉默片刻,摇头淡声道:你爸爸是生病去世的,没人害他。他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平安长大,多读点书,以后做自己想做的事。
柏子骏睁大一双眼睛,似乎想从脸上确定他话的真伪,大概是确定他没骗自己,轻轻地舒了口气,脸上那戾气渐渐散去,小小的肩膀垮下来,点点头道:我会好好读书的,一定不让爸爸失望。
孟连生嘴角弯了弯,又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对方碗中:嗯,这样才对。
一顿饭吃完,柏子骏说已经好多天没读书,立马要回房温书。孟连生陪了他一会儿,见他专心致志,便轻手轻脚出门。
因为也不知去哪里,便随意在这栋主楼四处转一转,不知不觉走进书房中。
他对柏清河这间书房很熟悉,这不什么私人重地,从前柏清河找他说话,常常就是在这里,他想看书,也是直接从这里拿,是柏清河亲口应允的。两人偶尔也会下几局棋。他原本不会下围棋,还是柏清河亲自教的,学了没几日,他的棋艺就渐渐超过对方,他不好意思赢他太多,就总是偷偷让棋。柏清河虽然下棋不如他,但每回他放水都会被对方抓个正着。
想起往日种种,孟连生不禁又有些感怀。
他在红木书桌后的真皮大班椅坐下,随手打开面前抽屉,拿出里面的松木雪茄盒。自打入院后,柏清河就没再抽过烟,这一盒子雪茄还剩一半,他拿出一支,含在唇上,正要摸打火机点上,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将雪茄从口中拿下来,按响桌上的铃。
常安很快从楼下跑上来,推门而入问:小孟,有事?
孟连生将雪茄盒阖上,放在桌面,道:你将这盒雪茄拿去找个相熟的医生检测一下。
常安蹙眉道:这是先生的雪茄,有问题?
孟连生道:先生是中的慢性毒药,但他每天与子骏同吃同喝,子骏身体没出任何问题,说明公馆的吃食没问题,那很有可能出他平日抽的雪茄上。他微微顿了下,又说,如今先生已经下葬,害死他的人,该由我们处理了。
常安用力点头,脸上持续多日的颓丧一扫而空,义愤填膺道:没错,我们绝不能让先生枉死。
隔日傍晚,常安就拎着雪茄盒带回消息:小孟,你猜得没错,雪茄真的有毒,医生说有什么砷化物。
孟连生问:是不是就是常说的砒霜?
常安点头:没错,我问医生砷化物是什么,他说是一种化学物品,跟砒霜差不多。
孟连生道:先生的烟酒平日都是王成购置的吧?你把他带去地窖。王成是柏公馆的汽车夫,因为常安常平也开车,他平日接送柏清河不多,但跑腿买东西的事都是他在做。
地窖是柏清河藏酒的地方,也是一个防空洞,以备不时之需。地窖里终日不见阳光,下方有一条排水渠,通向附近的河道。
孟连生将灯打开,坐在木沙发上,很快等来了人。
王成三十来岁,长了张扔进人堆里扒拉不出来的普通面孔,他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柏清河一死,柏子骏又年幼,以后这柏公馆谁说了算大家都清楚,因而见到孟连生,立马堆上一脸谄媚的笑:小孟老板,您找小的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孟连生面无表情看着他,指了指面前茶几上的雪茄盒,道:先生这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