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道,听说你在为龙震飞做事,你是明白人,千万不要助纣为虐!
孟连生弯了弯唇:我确实是在为龙震飞做事,今日抓你们来,也确实是受龙震飞之命。
猜测变为现实,让两人面色大惊,王东南急急道:孟老板!你是码头工人最信任的人,怎么能站在他们对面?
相对于他的慌张无措,孟连生始终淡定如常不急不缓,他轻笑着开口:原本龙震飞是让我找到你们,马上交给他。但如你们所说,我也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他从大衣口袋掏出两张支票,又示意常安将人松绑,这样吧,这边的事你们就不要再管了,你们拿着这些钱,马上离开上海,李司令和龙震飞倒台前都不要回来。
两人疑惑着接过他手中的支票,看到那上面的数字,俱是双眼一亮。
李光明连连点头道:放心孟老板,我们马上就走,只要上海没回到江苏手中,我们就绝不回来。见王东南还有些犹豫,赶紧用手肘戳了戳他。
王东南深呼吸一口气,将支票放入口袋,拱手道:多谢孟老板慷慨相助,我们这就走,绝不给孟老板添麻烦。
孟连生望着刚刚还义愤填膺的人,在见到支票后,顿时什么都不在乎,连哥哥的死都被抛在一边,心下鄙薄一笑。
若他还是工人,也必然不愿让这种人做他的代表。
他笑着点点头,微微侧身,伸手道:行,那二位有请,好走不送。
两人朝他拱了拱手,几乎是带着欢喜地疾步往外走去。
只是刚刚走到门口,正要打开门栓时,站在原地的孟连生,对常安常平使了个眼色,两人拿出手\\枪,对着那两道身影,砰砰连开几枪。
两人在倒下时,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转头,看向十几米之遥的男人,他们想问为什么,但显然已经没有机会。
孟连生走过来,居高临下看着死不瞑目的两人,摇摇头道:我给了你们机会,可惜你们没把握。
只要这两人拒绝他的支票,坚持要留在上海为工人战斗,他们的命今晚就保住了。
可惜
他鄙薄地勾了勾嘴角,人性的卑劣自私可真是叫他失望,他杀了这种人,也算是替工人们做了件好事。
把人装麻袋,拉去沉江。当心点,别让人发现。
明白。
他跨过地上已经停止呼吸的两人,像是跨过两只蝼蚁,打开门走出去,深呼吸口气夜晚寒冷的空气。
今晚的月亮很大很圆,是个适合思念的日子,他抑制不住地思念起沈玉桐。
原本他已经摘到月,可如今那月亮似乎又离他远了点。
他站在院中伸出手,对着天空的圆月,做了个抓握的手势,然后拢了拢风衣衣领,朝不远处的小汽车走去。
仓库里的人还在忙着毁尸灭迹,过了片刻,两只麻袋被抬上一辆板车,咯吱咯吱朝附近的码头推去。
等到汽车远去,车轱辘的咯吱声也消失在夜色中。
一个黑影从院中杂草种慢慢钻出来,然后像是被吓坏一般,惊慌失措地离开。
凌晨时分,沈玉桐正半梦半醒间,房门被人推开。程达小心翼翼走进来,站在床边弯身推了推床上的人。
二公子!他低声道。
沈玉桐迷迷糊糊睁眼,见是程达,忙起身拧开台灯,问道:怎么了?
程达拧着一双浓眉,简直要拧眉成苦大仇深的模样,他嚅嗫着低声开口:刚刚收到消息,小孟在闸北杀了两个人。
沈玉桐的心噗通一声狠狠砸落,嘴唇翕张了半晌,才发出声音:杀了什么人?
程达道:好像是两个工人代表。
程达不清楚这两个工人代表身份,但沈玉桐却一清二楚,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龙震飞在找到的那两人。这两人在工人俱乐部的分量很重,林广湘为了反抗李司令和龙震飞的强压政策,也在寻找这两人。
到底还是让孟连生先找到。
他原本以为孟连生只是帮龙震飞抓人,没想他竟然直接给人当了刽子手。
看清楚了吗?他深呼吸一口气问。
程达点头:一清二楚,在闸北第一个废弃仓库,杀了之后便拉去沉江了。顿了顿,又说,据说听起来像是在替龙震飞杀人,小孟他怎么
沈玉桐摆摆手:我知道了。
我原本以为小孟跟立新原来那些人不一样,程达小声嘀咕,虽然他曾经救过你,但这种人日后还是不要结交为好,实在是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