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普通朋友之间的寒暄。
沈岸很久都没有说话。他每听到她清甜的声音喊句“沈三哥”,心口就像被敲击了一下。
江有枝也没有说话,微抿了一下唇,就打算往另一个方向走。
身后传来一声“小枝”,她转过身,歪了一下头:“怎么了?”
沈岸顿了一下,从前胸的口袋里拿出那支白色素描笔,放在手心里,递过去,声音很轻:“你的。”
江有枝接过去,打量了几眼这支笔。
她眼中一瞬间的陌生让沈岸呼吸近乎停滞。
“是它啊……”江有枝认出这支被它用旧了的素描笔,“竟然还在,你从哪儿找到的?”
沈岸喉结上下滚了滚,回道:“京郊的小别墅里,前几天保洁过来打扫的时候,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发现的。我想应该是你的,就给你送过来了。”
“好神奇啊,这还是我初中那会儿用的笔呢。”江有枝仔细端详了一下。
她曾经很宝贝这支笔,因为这是温锦书留给她的东西。
良久,她抬起头笑道:“难为你还特地过来给我,谢谢啦。”
“小事而已。”他声音浅浅,看到她的表情,也跟着嘴角一弯,露出几分微笑。
“但是我现在不怎么画速写了,”江有枝蹙起秀眉,思量几许,“而且我在柏林那边带回来了好几支新的,用的也还算顺手,这笔实在用不上了。”
沈岸呼吸一滞。
她说着,转身走到边上的一个拐角处——这支用旧了的白色素描笔被“哐当”一声扔进垃圾桶。
沈岸站在原地,还没有觉察的这刹那,眼边已经微微泛红。
这支笔,他在身上带了两年。
他以为,她拿到这支笔会很开心。
但是她只是礼貌道谢之后,没有丝毫留恋,转身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因为对她来说,曾经那样宝贝的一件东西,现在已经没有了价值。
所以他这两年,所有的等待,所有的深情,所有的睹物思人,就像是天空中鸟儿飞过的痕迹,轻飘飘地随风而逝了。
连一抹丝云都不曾扬起。
江岸44 怎么办,姐姐(二合一)……
七月三日, 从北京到云南,天气一路变得格外妍丽,从车窗往外望, 流云浮动, 一碧万顷。
火车开动的时候,窗外的景致或是满目翠绿,或是林木错杂,飞鸟一跃,形成一幕幕流动的盛宴。
这场盛宴定格在江有枝的相机里,葱白的手指按下, “咔嚓”一声,成为永恒的存档。
她正在调试镜头的时候,相机里却突然出现一只男性白净的手。
“嗳,你干嘛?”江有枝把相机放下, 看到陆仰歌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
“喏,黑咖。”他递过来一杯,坐到她对面的位置上。
江有枝端着咖啡喝了一口, 她好像很久没有喝这玩意儿了,苦得眉头皱起来,五官拧在一起, 咳嗽了几声。
“要不要糖?”陆仰歌递给她一张餐巾纸。
“谢谢,不用。”江有枝接过餐巾纸擦拭了一下唇角,托着下巴看向窗外。
陆仰歌拿出手机, 轻轻滑动手指, 看到许露发来的信息:“你疯啦?工作室那么多事情,你偏偏挑在这个时间点去云南?”
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点过,他回的是:“没有很忙。”
许露:“骗人吧你, 我听你合伙人说,三天两夜只睡了两个小时的不是你?”
陆仰歌低着头,眼睫遮住瞳色,沉吟半晌,回道:“别告诉她。”
许露:“略略略,活该追不到。”
“要不要再睡一会儿?”陆仰歌收起手机,撕开桌上摆着的几包糖精,倒进她的咖啡里。
“等等,这里太好看了。”江有枝低着头在选照片,并没有注意到,再拿起杯子喝的时候,尝到了一丝丝甜。
她疑惑地抬头,却发现陆仰歌已经再次起身去买餐点了。
窗外,一只白色的鸟儿就在火车前掠过,江有枝转过头去看的时候,听到“吱吱”一声清脆的鸣叫,只是那一瞬间,落下了一支羽毛,缓缓飘进车厢里。
她伸出手,接住这根白色的羽毛。
形状很好看,羽毛柔滑,在手心中有些酥痒,好像自然给予的馈赠。
下午一点,后勤工作人员先让选手和评委组下车,道具有的在货运车内,需要等会儿才到。
昆明已经进入了夏季,虽然不是三伏天,但也比较热,尤其是这个点的高温。一下车,江有枝就感觉一股热浪朝自己扑过来,阳光太刺眼,只能捂好头顶上的太阳帽,眯起眼睛适应这里的光线。
陆仰歌伸手想从她手里接过行李:“我来吧?”
“哈哈不用。”江有枝笑着说。
出了昆明火车站,他们还要坐两个小时的高铁,再转乘大巴才能到达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