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没有拖沓,胤禛只习惯性的用鼻音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啧啧,金桂酿的酒真是越来越好喝了。”
却见蓝齐儿嘚瑟的回到猪肉摊子前,倚着柱子,骚包的端着一旁的高脚玻璃杯浅酌。
旁边就是红红白白带着血的猪肉,而这家伙还装成一副雅痞样,画面太美,胤禛觉得眼睛有点辣。
可蓝齐儿没嘚瑟几天,杂货铺再次迎来一位故人。
看着跪在雨中的张廷玉,李金桂有些为难的扭头看向紧闭的书房门,还有门口仍在营业的猪肉摊。
披着蓑衣站在猪肉摊前的蓝齐儿将头上的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她此时的情绪,但她已经在雨里傻站着许久了。
张廷玉已然辞官归隐,堂堂中堂首辅,最后还是栽在了蓝齐儿手中,究竟是孽是缘?
李金桂撑着油纸伞,端着海碗走到猪肉摊前。
“吃午膳吧,今儿雨这么大,哪儿有人来买肉,早些收摊。”
“金桂!”
蓝齐儿忽然屈膝跪在李金桂面前,千言万语都蕴含在这句呼唤中。
“你先起来再说,蓝齐儿,别这样!”
李金桂急的将手里的油纸伞一丢,俯身就要将倔强的蓝齐儿搀扶起身。
“余生由我来赎罪,饶恕他,可好?”
“哎,书呆子不欠我什么,但四爷将书呆子当成挚友,他此生最恨背叛,你知道的。”
“不,金桂,胤禛最爱的是你,只要你开口”
蓝齐儿不好意思再继续说下去,毕竟如今胤禛这幅病恹恹的样子,有一部分都是张廷玉造成的。
虽然并非是张廷玉下毒,但他对此事心照不宣,沉默就是最大的帮凶。
“我开不了口,若非四爷曾经服了仓央给的丹药,那他定不会只是如今这样子,你不明白。”
“蓝齐儿!”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蓝齐儿冲到雨幕中,与张廷玉肩并肩的跪在庭院内。
雨打芭蕉,春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直到天黑都不曾停歇。
忐忑难安的李金桂端着托盘,叩开了书房的门。
“爷”
“好!”
李金桂愣了愣,她都还没说事儿呢,怎么四爷开口就说好?
“啊?”
“让他们留下,衡臣不在,没人能制服那泼猴,爷受够了那泼猴!”
“开心?”
胤禛伸手抚着她的云鬓,缱绻说道。
“不开心!我都还没说话呢,你就知道我是替他们求情来的。”
四爷原谅书呆子,是因为他不想让蓝齐儿不开心,蓝齐儿不开心,李金桂亦会内疚一生,绕来绕去,四爷还是因为她的缘故。
杂货铺边上多了一间书斋。
书斋内有两位当家的。
店内卖卖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也兼营代写家书,售卖字画的营生。
附近的大姑娘小媳妇没事就往这书斋内凑。买点便宜的草纸回去糊窗户什么的。
猪肉摊前,李金桂和蓝齐儿叉着腰看着被那些个女人们围的水泄不通的书斋。
恨的牙痒痒。
“你就不该让他们开什么书斋,招蜂引蝶的,你看看,你看看!”
蓝齐儿将手里锋利的杀猪刀狠狠的朝着挂在铁钩子上的大猪头一刀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