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连连。不借机整整他,又怎显他大律师的本色?白夜邪恶地想。
“你怎不拦住他?”黑昊对白夜怒目而视。
共事这么多年,火的破坏力有多大,黑昊怎会不清楚?
“火好像还说,他有办法找回二嫂的记忆。”白夜决定再加上把柴,至于这把火会不会烧伤火,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了。不过——
看着黑昊匆匆跑去救美的身影,白夜嘻嘻一笑,也跟着去看好戏了。
这已是第n次失败了!
自目睹唐娜被杀后,她甚至连一幅简单的素描都画不好!
林汐瞪着画架上那张线条扭曲变形的静物水粉。她眼睛看到的不是这样,她想表现的也不是这样,可她的手偏偏有了自己的意志!
她曾获过全美少年水粉画一等奖,可这幅水粉画却未因她的天分而有所不同。
全美少年水粉画比赛,那应该是她13岁时的事了。记得那次她同时获得了两个奖项,一个是水粉画,还有一个是油画,报上有评论说她是全美最有希望的天才少年。可
在今天以前,她却对这场比赛以及获奖情况毫无印象!甚至有关她学画的一切也都是模模糊糊的。
她为什么会独自呆在纽约?而且似乎遗失了她生命中的一些时日。
林汐怔在画室中间,无助的恐惧感自她的心里升起。
“你想到了什么吗?”一个声音响起。
林汐惊慌地回过身去,这才发现一个陌生的英俊男子立在画室门前,她下意识地惊退。
“火炎,”火炎慢慢走进画室“你昏迷时,我替你看过病。”
“噢”林汐的不安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当然也非火炎一个微笑就能即刻消去。
“这是你画的吗?”火炎拾起地上的一个纸团展开。她本想画一座宅子的,可不知什么原因,画里的线条全是扭曲的。火炎从画里看到了她的惊恐与不安“告诉我,你画的是什么?”
“我”这所宅子是忽然出现在她脑中的,此刻她的耳边似乎响起了嘉年华舞会那欢快的音乐,只是——
当林汐试图凝视那幅画时,她看见一丝红色在画纸上慢慢晕开。
“血”她喃喃着。
谋杀!林汐捧住自己忽然间涨痛不已的脑袋,手里的水粉颜料尽都沾在了她的脸颊上,而内心的惊恐则使她想尖叫出来。
(“我是不得已的!”)
“谁?谁在说话?”她迷茫地自问。
(“他妨碍了我们”)
“是谁?”
是谁在她耳边说话?
心神混乱中,林汐撞翻了画架,不顾心爱的画具散落了一地,她凄厉地大叫出声。
虽然火炎不是专业的精神科大夫,可他一直以为凭借他的聪明才智,当一个精神科大夫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现在她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一场一场嘉年华舞会!”林汐喃喃的。
记忆的黑潮忽然撕开了一个小角,她似乎正置身于一场盛大的嘉年华舞会。拉起了想象中的宽大裙摆,林汐和着想象中的音乐翩翩起舞。
火炎目瞪口呆地怔在一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黑昊推门进来。看清了屋里的情景之后,他不假思索地走向正独自翩翩起舞的林汐。
“你做了什么?”随后进来的白夜好奇地问“居然能把人给治成这样,你可真是赛过蒙古大夫了。”
难得见火炎出丑,不乘机报“与鸡同车”之仇,又怎甘心?!
“闭嘴!”火炎火大地揍他一拳,谁让他是动手不动口的大名医呢?这在大名医门下卖弄嘴皮子的律师活该欠揍!
恍然间,林汐又置身于16岁那场豪华的嘉年华舞会里:
舞池上悬着巨大的水晶吊灯,大厅里鬟鬓香影,乐队奏着华尔兹的舞曲,俊男美女们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她提着蓬蓬裙宽大的裙摆,站在人群中,她的兄弟姐妹们都找到了自己的舞伴,而她的舞伴又在哪里呢?
华尔兹的旋律轻松而流畅,她的目光迷茫:
谁来与她共舞?
这时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林汐面前,这个黑衣的男人有着深邃得有如两眼深潭的黑眸。
她受鼓惑地抬头,怯怯地伸出手臂放在黑衣男人邀舞的掌间。
在华尔兹悠扬的舞曲里,林汐和这个黑衣男人步入舞池。
不知过了多久,舞曲忽然从耳边消失了,林汐清醒过来,才发现她仍在伯爵府那间阳光灿烂的画室里,而与她共舞的正是她的丈夫黑昊。
怎会这样?
难道真如他们所说:她疯了?
可谁曾说过这样的话?为什么她记不得了?
林汐痛苦地紧紧抱住自己的头。
“没事,”黑昊轻拥她入怀“已经没事了。”
“我一定是疯了!”在他宽阔的怀抱里,林汐终于忍不住哽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