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出白榆的质疑,阿诺德身先士卒,先戴好负重、跨到运动器械上跑了起来。他的负重和跑步距离都是白榆的三倍,阿诺德却跑得神态自若,仿佛只是在解决一碟开胃小菜。
“…………”alpha的体质都这么变态吗?他们还是人吗?
“来啊,宁希,不要犹豫,跑起来就对了!——只有迈出第一步,未来才有无限的可能啊!”
喊话的时候,阿诺德那双蓝眸亮得灼人。
白榆沉默一秒,俯身捡起负重,开始往自己身上缠。
……
大概半小时后。
白榆颤颤巍巍地躺入医疗舱。
她双眼微微闭合,神情苍白却过于安详,像是睡着了。
阿诺德也喘着气摘下自己的训练设备,脑门上的金发被汗湿透。他挤了挤运动衫上的汗渍,望向医疗舱的方向,说:“宁希,你还好吧?”
阿诺德有些迟疑。
其实,他真没猜到白榆能一声不吭地跑完全程。结果她不仅做到了,成绩还相当优秀:作为一个不经常锻炼的beta,这可谓是令人惊艳的。
“……不太好。”白榆累得不想说话,“感觉自己要升天了。”
“起来吧。我们去吃早餐,吃完你就能恢复了。”阿诺德站起来去拉她的手。
“这医疗舱怎么没用啊?!”
“你只是体力透支,又没受伤,它当然不工作喽。”
阿诺德把几乎瘫在医疗舱里的白榆揪出来。
他们离开训练室,各自回房间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去离白榆最近的小餐厅里吃早饭。
老公爵和厄尔西都不在,餐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但管家依旧保持高标准的自律性,每一餐都认真准备。
面对丰盛的早餐,阿诺德食指大动,用看似文雅实则狼吞虎咽的姿势快速消灭食物。
管家欣慰地点点头,随即将担忧的目光转移到白榆身上。
只见白榆盯着眼前的盘子,慢吞吞地拿一片面包,慢吞吞地往上抹果酱——
叮,她似乎没拿稳,餐刀落在桌面上。
于是她缓缓伸手,把餐刀推到一边。
低头咬一口面包,开始嚼。
一、二……管家在心里暗数。发现白榆两秒才嚼一下,没嚼几口就表示,自己饱了。
管家:“………”
这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小姐心情突然不好了?还是说他准备的早餐不行……可是阿诺德少爷明明吃得很香啊。
一连三天都如此,管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白榆又没有明显的身体不适,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正巧,老公爵和厄尔西虽然工作繁忙,但还是嘱咐管家照看白榆生活上的变化。管家直接就把信息汇报过去:
“是的,小姐最近胃口不好。您也知道,宁希小姐不是挑食的人。而且她最近郁郁寡欢,总是说话都没什么力气的样子……”
隔了一天,管家又再次汇报。
“小姐的胃口转好了。”管家语气诧异地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食量大增,几乎吃的和阿诺德少爷一样多——”
“这是正常的吗?”
不怪管家惊讶,连白榆自己都很惊讶。
她对体能训练的适应速度,远远超过她自身的预期。
她第一次负重跑完之后累得像条死狗,三天过去,她的状态就逐渐向阿诺德靠拢。不是不累,而是运动完后身体叫嚣着需要营养。那是种无法忍耐的、发自内心的饥饿。伴随着饥饿的生长,她的食量也一路走高,几乎和阿诺德持平,同时也理解到阿诺德说的“吃完就能恢复了”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很神奇,吃下去的食物真的能很快转化为能量,身体像加完油的车一样又能动起来了。
她甚至有些沉迷其中。
于是,管家很快堪破了这个迷题——当她不仅满足于晨练、而是每天花大量时间训练的时候,食量再次翻倍,管家也认清了她整天泡在训练室里的事实。
见白榆进展飞快,阿诺德也兑现承诺,开始教白榆一些擒拿术。
教起擒拿术难免跌打磕碰。这时候医疗舱就起了用场。什么擦伤、扭伤、挫伤都是小问题,躺进医疗舱半小时就给你治好,第二天又是个全新的人。
不过阿诺德也一直控制着力道,没有弄出关节脱位、脱臼、骨折之类痛的要命的伤。每教完白榆一招,他最常做的事就是当一个沙包,让白榆试着来攻击他,但他鲜少反击——一来是对白榆的保护,二来他也不忍心下手。
他的刻意躲避却慢慢招致了白榆的心态变化。
白榆心里清楚自己和阿诺德之间的实力差距,也没有不识好歹到逼迫阿诺德拿出真本事来和她对练。只是,在阿诺德一次次的退让和躲闪之中,心里的某种渴望在疯狂滋生。
她想和谁酣畅淋漓地打一架。
堂堂正正的,全力以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