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金汝为的交情,这?么说还真就挺合适。
憋了半晌,金晖才从喉咙里含糊了一句,“秦侍读过奖了……”
秦放鹤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和蔼可亲道:“不要客气,来了翰林院就是到家了,日后凡事?有什么不懂的,不适应的,只管来找我。”
你小秦叔说话,好使!
金晖:“……”
秦放鹤也知道见?好就收,今日初见?,总不能太过嚣张,外人看着也不像,故而点到即止,又同旁人说起话来。
汪家和金家一个榜眼,一个探花,很难说没有制衡的因素在里面。
出?任礼部尚书几年,柳文?韬别的本事?不说,端水功夫见?长?。若现代男子?奥运会还有平衡木项目,他去的话,说不得也是个夺冠热门。
翰林院日常在御前侍奉分三班倒,基础构成?为侍读学士、侍讲学士各一名?,负责抄写、拟旨的修撰两名?,誊录和汇总的编修、书记若干。
所以正常情况下?一般都是上一任的三鼎甲晋升学士之后,分别带下?一任的三鼎甲,平均分配,以老带新?,比如之前的孔姿清和秦放鹤。
但尖子?生们往往充满个性,正常情况下?,不正常的情况也很多。
譬如上上上届的状元曾出?言不逊,酒后写下?狂诗,开罪于卢芳枝,更横扫内阁多位阁老,三年修撰期满就直接被发配到别的衙门去了;上上届赵沛主动申请调入大理?寺;上届探花程璧……满员的情况就不是那么多。
所以也经常需要有前几届的经验丰富、处事?稳重的学士顶上。
总体看没什么问题,但如果?遇到心思敏感的新?人,难免会有种被排挤的不自在,觉得是不是刚来他们就瞧不起我?
作为“臭名?昭著”的汪扶风之子?,汪淙未入官场之前就拜亲爹所赐,政敌满地走,自然?没有这?样的阴影,所以殿试放榜后的第?一时间,众人就凑在一堆商议过了,只要金晖不反对,就由秦放鹤带他。
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总好过任其在外结党。
如今看来,金晖何止不反对,甚至还有些巴不得往上凑的意思。
作为引导者,简单寒暄和相互介绍之后,秦放鹤当即召集起这?一班人来细细说起流程。
自始至终,金晖一直保持那副微笑的模样,目光紧紧粘在他脸上,转过去,用后脑勺都能感应到。
秦放鹤索性停下?,直勾勾看过去。
恢复得还挺快。
抗打击能力不错,日后多给?你小子?安排几个夜班!
金晖微怔,然?后当众行了一礼,大大方方笑盈盈道:“秦侍读盛名?在外,有光心向往之,倾慕已久,只是一直无缘相见?。今日得见?大慰平生,故而失态。”
但凡天下?读书人,都不可能不对这?位六元君多加关?注,倾慕者有之,不服者亦有之。
更多的还是二者兼有。
金晖没有说自己更偏向哪一种,但此言一出?,所有在场人都觉得这?个人嘛,竟意外的真诚。
反正换了他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话可说不出?口。
秦放鹤保持礼貌微笑,“得金编修如此看重,是本官之幸。不过在其位谋其职,我等既食君禄,便该解君忧,什么时候就该干什么时候的事?,金编修以为呢?”
言外之意,少给?我工作时间开小差!
拍马屁也不好使。
金晖应得极其恭顺,“是。”
官场之上看不惯你的人很多,你看不惯的,同样也不少。但凡事?要讲法律,讲游戏规则,你不可能因为仅仅因为看不惯一个人就对其大肆刁难,也不可能真像爽文?小说里写的那样,说杀就杀,翻云覆雨。
就拿之前弄程璧来说,看似简单粗暴,但秦放鹤相信汪扶风很久之前就在筹划了。
正如程璧本人所言,与那些女子?接触时,他素来小心,极少留下?话柄。况且贱籍告官,无论成?败皆下?场凄惨,很少有人敢于承担这?样的风险。
所以如何从他接触过的成?百上千个女子?中选出?合适的,如何悄无声息接触,如何挑动她内心深处最敏感的肝火,都需要功夫和技巧。
只不过幕后工作都被清理?了痕迹,所以表面上看来,程璧一击即溃,倒的猝不及防。
可实际上呢?
任何一次成?功或失败,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就目前为止金晖的表现来看,秦放鹤还真挑不到合适的理?由下?手。
换个角度来说,他们中间毕竟隔了一代人,如果?金晖有可以拉拢的可能,秦放鹤也不介意试一试。
虽然?明知成?功率微乎其微,但……政敌的儿子?是我的盟友,这?种设定不是很有趣吗?
晚间金晖家去,刚进门就有小厮来传话,说老爷在书房等他。
金晖刚落座,金汝为就来了句,“见?到你心心念念的秦六元了,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