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理解的眼神,他如释重负。
他笑着拍了拍燕离澜的肩,低声说,“等会儿去了景家,我可能会厚着脸皮讨好姬无伤和景飞鸢,我会为了达成目的不要脸,希望你……”
不等他说完,燕离澜连忙说,“我理解!我真的理解你心里的苦,我知道你有多想做回正常人!”
停顿了一下,他凝视着郑知恩的眼睛,一字一顿,“哥哥,我真的希望你能治好你的病,我希望你长得比我高比我壮!”
郑知恩猝不及防听到这一声“哥哥”,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
他也做哥哥了!
有人喊他哥哥了!
他睁大眼睛望着燕离澜,几息后,他眼中缓缓浮上了泪花。
他伸手去摸燕离澜脑门,哽咽道,“好,好,多谢阿澜,多谢——”
燕离澜低头看着眼前矮小幼稚的哥哥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跳起来摸他的脑门,没忍住笑了出来。
郑知恩瞧见自己的尴尬样子,也没忍住笑了。
他啧啧两声,小手叉着小腰愤愤嘀σwzλ咕道,“瞧瞧这该死的身高差,此刻的画面本该是高大健壮的哥哥站在你面前俯视着你,弯腰拍你脑门,结果……”
他摇摇头心累的不想再说,挥手示意燕离澜跟他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出门就迎上了景寻鹤跟陈嵩探究的视线。
景寻鹤小声询问,“阿澜哥,你们怎么关起门说了这么久的话?你们都说什么啦?”
新婚燕尔!王爷不想离开她
郑知恩立刻看向燕离澜。
他怕这个弟弟年纪太小,不会撒谎,不会遮掩。
燕离澜比郑知恩想象的要淡定许多。
他拍了下景寻鹤的肩,若无其事地说,“没事儿,这个人死缠烂打非求着我在王爷和姐姐面前为他说说好话,我不答应他就一直缠着我,还跟我卖惨,所以我们才在房间里耽搁了这么久。”
景寻鹤恍然大悟,盯着燕离澜的眼睛说,“难怪阿澜哥哥你们俩的眼眶都是红通通的!”
他低头瞥了一眼矮小的郑知恩,又纳闷嘀咕,“他卖惨?他能有多惨?就算他真的很惨吧,可他自己惨他就能理直气壮害阿澜哥啦?凭什么啊?阿澜哥你别原谅他!”
郑知恩低着头闷不吭声。
燕离澜有些可怜这个命运多舛的哥哥,赶紧阻拦景寻鹤,“鹤儿你别说了,他确实挺可怜的,我原谅他了。走,我们回去吧,宿醉挺难受的,我这会儿脑子里像是有针尖在刺,我想回去睡一觉。”
景寻鹤本来还想多说郑知恩几句,听到阿澜哥哥难受,立刻闭上了嘴。
他伸手扶着阿澜哥哥,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阿澜哥哥,你原谅那个坏蛋了,他不会蹬鼻子上脸要跟我们回家吧?不行,我们家不欢迎他!他差一点就出手伤了阿澜哥,我不喜欢他!我相信姐姐也不会喜欢他的!”
燕离澜回头看了一眼亦步亦趋的郑知恩,愈发心疼哥哥。
他低声对景寻鹤说,“鹤儿,他说他想去当面跟王爷和姐姐求求情,就让他去吧,他真的挺可怜的。就让他去,姐姐和王爷要是愿意将他留在身边,那他就留下,我们不管他。”
景寻鹤立刻抬头望着燕离澜,“那怎么行?我姐姐和王爷要是将这个暗中偷袭你的家伙留在身边好吃好喝的养着,那阿澜哥你得多委屈啊!阿澜哥你放心吧,我姐姐我了解,她最善良了,她绝对不会让你受这样的委屈的!”
燕离澜脚步一顿。
他侧眸看着单纯无害的十一岁小少年,心里微暖。
虽然鸢儿姐姐嫁给别人了,可是姐姐和姐姐的家人还是一样关心他,这就足够他感到安慰了。
罢了,不能做夫妻,是他跟姐姐没有夫妻缘分,可是,他还可以跟姐姐保留其他的缘分不是么?
他愉悦地笑着拍了下景寻鹤的脑门,“先回家,回家再说!”
景寻鹤嗯了一声,扶着阿澜哥往前走。
郑知恩想跟上,谁料闲闲抱着胳膊的陈嵩一闪身就抢着走到了他前面,冲他得意地哼了一声。
郑知恩默默停下脚步,望着这个幼稚的大老粗。
什么人啊?
张玄如此,陈嵩如此,怎么姬无伤教出来的人全都是一群傻逗逼?
啧,姬无伤的沉默寡言沉稳正经,不会是装出来的吧?
……
一行人快步赶往景家时,景飞鸢正在屋里与姬无伤告别。
方才皇宫里来了个笑眯眯的大太监,恭恭敬敬送来一套摄政王妃的金色朝服时,也传了小皇帝口谕,宣摄政王入宫伴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