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后,她慢吞吞转身,走向床榻。
她刚在床上坐下,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蓦地抬头看向门口。
下一刻,老旧的房门被人“砰”地一声撞开。
周骏杰和周宝珠兄妹俩气势汹汹地跨进门槛,指着周桑宁就开骂——
“周桑宁你脑子里装的是屎吗?”
周骏杰气得眼睛都红了,大骂道,“你明知道家里就那么点米了,那是用来熬粥的,是咱们一家五口人晚上的口粮啊,可你竟然煮了一锅干饭全部拿来喂给一个臭叫花子了,你把我们五个人的口粮你让他一个人糟/蹋了,你是不是有病啊?”
周宝珠也气得脸色煞白,“我看你就是贱!你想养汉子,那你把你自己那份口粮拿去给他好了,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四人的口粮也拿去送给你那野汉子?我们还饿着肚子呢,凭什么要帮你养野汉子?”
周骏杰又抢过话头,“真是怪不得外面的人都那么说你,你真是个贱骨头!好好的郡主不做,非要为了个天阉无能的野汉子跟摄政王和摄政王妃作对,像个搅屎棍一样屡次找茬,把自己弄到如今这种境地,你是不是命里缺男人天生淫贱啊?你自己甘愿为了野汉子放弃荣华富贵找罪受,你别拉我们跟你一起找死啊,我们没你这么想男人,我们只想吃饭!”
周宝珠也骂骂咧咧,“我们来这儿就是告诉你一声,你想把野汉子养在咱们家,休想,要么你把他赶出去,要么你跟他一起滚出去做乞丐婆!我们养你这样一个废物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还要让我们再养一个跟咱没关系的乞丐,呸,做你的春秋大梦!”
“……”
周桑宁被周骏杰周宝珠兄妹俩气得心口急剧起伏,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该死!
她以前是郡主,她还从未这样被人指着鼻子脏的臭的一股脑骂。
什么养野汉子?
什么贱骨头?
什么天生淫贱?
什么脑子里装着屎?
这是该对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骂出来的话吗?
简直该死!
要是搁以前,她一定要将这两个满嘴喷粪冒犯她威严的狗东西拉出去乱棍打死!
周骏杰见周桑宁眼神里充斥着对他的怨恨,他一股子怒气直冲天灵盖!
这贱丫头把他们的口粮拿去送给野男人了,让他们今晚全都得饿肚子,此刻竟然还敢这样没良心的恨他们?
欠收拾!
周骏杰撸着袖子上前,抬手就是一耳光甩周桑宁脸上!
“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老子是你叔叔,你犯贱做那不要脸的糊涂事,害得我们没饭吃,我们还不能骂你几句了?”
周桑宁被打得脸颊一歪。
脸上火辣辣的痛,让她震惊到有些恍惚。
这狗东西,竟然敢打她?
她蓦地抬头望着周骏杰,崩溃怒吼,“你敢打我?我从小到大还没人敢打我!连皇帝都把我捧在掌心里,你竟敢打我?”
周骏杰冷笑一声,甩手又是一耳光重重落在周桑宁脸上!
“我打你了又怎么样?我看你就是被人打得少了!就你这让人厌恶的脾性,老子一天打你三顿都嫌不过瘾呢!”
周骏杰嗤笑,“还说皇帝把你捧在手心里,我呸,老皇帝对你再好又怎样,你不也还是在他下葬那天故意当街闹事打扰了他的轮回路?你不也还是狼心狗肺不肯去为他守坟?老皇帝他要是泉下有知啊,恐怕他现在也在后悔,骂自己不长眼不该对你那么好!”
周宝珠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拍着手掌大笑起来,给哥哥助威。
周桑宁被周骏杰两个耳光打得耳朵嗡嗡的。
周骏杰这些讽刺羞辱人的话,更是气得她眼前发黑。
她要被这兄妹俩气死了!
她气得当即就要开口反击,“周骏杰你——”
周骏杰又甩了她一个耳光,叉着腰冷笑,“敢直呼小叔叔的名讳,真是有娘生没娘养啊,真是没教养!”
周桑宁又被一耳光打得偏过头去。
等她愤怒扭头看着周骏杰,周骏杰才发现她嘴角流血了。
周骏杰顿时有点心虚。
他将手藏在身后,退后一步,色厉内荏地嚷嚷道,“你把我们的晚饭拿去养野汉子,给你三个耳光就当抵消了这顿饭!今天我们就饶了你,不过我告诉你,你今晚必须把那个野汉子撵出去,否则明天早上我们就拿棍棒将他打出去!”
周宝珠抢过话头,“对!到时候就算把他打残了打死了也怪不得我们,闹到官府官府也会判他个未经主人允许私闯民宅,活该被打死,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兄妹俩就一个比一个快的跑出去了,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房间里,周桑宁死死抠着床榻,怨毒地盯着门口。
今晚!他跟她终于在一起
贱人!
她迟早要让这两人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