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姐?”他一手举着半块桃酥,一边将手机放到耳边。
“舟子,”和靳舟的悠悠然不同,电话里的声音焦急万分,“你刘哥被抓了,怎么办啊?警察说他是杀人犯!”
“啥?”手里的桃酥“啪”地掉到地上,当即就不香了。
主动接触
事情比靳舟想象中严重许多。
刘茜没有在电话里说清楚前因后果,她口中的刘永昌被抓,并不是被警察抓去审讯,而是被检察院批准逮捕——作为潜逃十七年的杀人犯。
花了一天时间办理各种手续,又花了一天时间排队等候,靳舟终于在看守所里见到了这两天令他夜不能寐的刘永昌。
“我现在有无数问题要问你。”
把复印来的卷宗摊在桌面上,靳舟紧绷着一张脸,神情复杂地注视着坐在他对面的刘永昌。
逮捕,意味着公安机关已经基本认定犯罪事实,手中的卷宗也在告诉靳舟,刘永昌在十七年前,杀害了邻村的牌友,连夜潜逃。
然而刘永昌的反应并没有靳舟想象中那样慌乱。
他扫了眼靳舟面前的卷宗,用食指敲着桌面道:“你信我也好,不信我也好,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愤懑和冤屈,以及经历过风浪的人才有的镇定和冷静。
靳舟将卷宗翻到证据页,指着图片上的半个血脚印问:“你逃离现场时的脚印就留在院墙上,你说你根本不知道这事?”
案件已进入审查起诉阶段,律师可以向犯罪嫌疑人核实有关证据,因此卷宗的内容不用对刘永昌隐瞒。
“我是说我不知道我被通缉。”刘永昌应是已经接受过审讯,对血脚印的事并不意外,“那天晚上我的确去过王五家里, 但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所以你就带着刘姐逃跑?”靳舟身子前倾,咄咄逼人地问,“你没有杀人你为什么要跑?”
“那根本不是逃跑!”刘永昌显然不喜欢靳舟用审犯人的语气跟他说话,“我和你刘姐本来就打算第二天离开村子,去沿海经商,所以那天晚上我才……”
说到这里,刘永昌收起了气势,微微别开脸,不看靳舟,看着墙角道:“所以才去王五家里偷东西。”
偷东西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刘永昌发现王五死后没有报警,应该也是怕被警察找上麻烦。
“可你为什么要改名?”这是靳舟最想不通的地方,什么不知道被通缉,什么本来就要离开,都无法解释为什么刘永昌要换个身份生活,“你以前明明叫刘有根。”
“那是因为我做生意一直亏!”刘永昌被靳舟怀疑得火大,一下来了脾气,“你知道我有多讲究风水,去沿海那两年我做什么亏什么,后面改了名字财运才好转,你可以去查我改名字的时间,是我去了沿海两三年后,我要真是杀人犯,怎么会过那么久才改名?”
这一点颇有说服力,靳舟略微有些动摇。
那个时候二代身份证还没有普及,通缉犯想要改名换姓不是什么难事。但刘永昌潜逃之后没有立即改名,而是等到两三年后,这说明他的确不知道自己被通缉的事。
“还有,”刘永昌又用食指敲了敲桌子,“你好好想一想,我要是真知道我是逃犯,为什么还要回到这里?我不是自投罗网吗?”
刘永昌之所以被警察抓获,是前几天在饭店吃饭时,被当年同村的人给认了出来。
“你离开村子之后,”靳舟又问,“都没有邻里乡亲跟你联系过吗?”
“我们那会儿没有手机,又不会上网,走了就走了,谁还跟你联系?”刘永昌说道,“要不是当年那个小村子变成了现在的大城市,我也不会重新回到这里。”
这也是靳舟存疑的地方,如果刘永昌真的杀了人,那得是多大的胆子,才敢回到这个地方?
“刘哥,我最后再问你一句。”靳舟放下了逼问的态度,直直地看向刘永昌。
“我没有杀人。”刘永昌显然已经猜到了靳舟的问题,不等他问出口,便主动回答。
两人对视了一阵,刘永昌的眼里没有任何心虚,半晌后,靳舟长舒了一口气,道:“我相信你。”
刘永昌的为人靳舟再清楚不过,虎子妈的手术费基本上都是他在负担,对其他兄弟也是能照顾就照顾,而靳舟刚刚这么逼问刘永昌,也是因为他急于弄清情况。
“我发誓我没有杀人。”刘永昌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可以问你刘姐,那天晚上我只出去了十来分钟,刚摸到他家,看到人死了就赶紧回来了,哪有那么多时间杀人?”
“刘姐是你老婆,她的证词大概率不会采信。”靳舟皱起眉头,头疼地说道,“犯罪现场确实有好几个人的脚印,但只有你的脚印是血脚印,最好辨认,警方跟着脚印一路查到你家,发现你已经带着刘姐离开,当即就认定你是杀人潜逃。”
“我是真的冤枉,那个王五不过赢了我几百元钱,这能有多大仇?”刘永昌说到这里,又问,“警察审我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