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语气淡然:“荣子给许露又拿了些菜过来。”
江有枝眼睛一亮:“甘露子?——但是许露已经走啦,她走之前还想带些回去呢,可是没有买到……你现在去追应该还可以追上,她刚走不久。”
沈岸抿了一下唇,没有说话。
陆仰歌站在屋子里接了一杯水喝,没有再看他,但是二人的余光依然在互相探视。
陆仰歌穿着居家服,俩人同处一个房间,江有枝还刚刚沐浴过,这是在旅游的一家民宿,干柴烈火,想让人不误会都难。
这一瞬间的沉默让江有枝有些尴尬:“……要不,你现在马上去找她?”
沈岸深吸一口气,把食盒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伸出手握住江有枝的手腕。
一股很大的力道把江有枝从门口带出来,沈岸把她逼到旁边的墙壁上,肩膀因为惯性的作用往后一磕。
江有枝还没有反应过来,鼻尖能闻到他身上很淡的薄荷味,抬眼的时候,看到他黑曜石般的瞳色发暗,眼边微微泛起薄红。
“沈岸你……”
“你这女孩子能不能自爱一点?”沈岸是这么多被气急了,声音低哑,从牙齿间咬出来,“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就跟人家出来旅游住一间?”
江有枝觉得这人简直没法沟通:“你瞎说什么啊?”
“爷爷以前没跟你说过要保护好自己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懂?”沈岸喉咙间干涩,说话的时候眼睛像是要逼出火星子来。
江有枝伸出手推开他,力气用得很大,沈岸也没有坚持,往后退了几步。
“你是不是管得多了点儿?”江有枝听明白他的意思,却也没有想过要解释。
沈岸把嘴唇抿成一条线,没有说话。
江有枝秀眉紧拧,声音发冷:“你也别搬出爷爷跟我说话,我感激爷爷,和你没什么关系——我要跟谁谈恋爱,跟谁上-床,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把话说得跟直白,没有抬头,视线望过去只能看到他胳膊上紧绷的肌肉线条,还有几根突起的很明显的青色筋脉。
江有枝说完,转头走进房间,放平声音,只留下一句“腌菜我会带给许露”,然后关上房门。
她不知道门外,沈岸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她的背影,那双细白的脚踝逐渐消失在视线里,他才闭上眼睛。
从前一直以为自己不可能会哭的,也更加不会因为一段感情或者一个女人去哭。
但是就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一滴泪从他深邃的眼眶中低落,直接砸到地上,发出“啪”的清脆一响,然后便悄无声息。
阳光从那边的窗户照射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因为喜欢啊,喜欢怎么可以这么卑微呢。
是把自己低到尘埃里,用泪水浇灌了,再从尘埃里发出花来。
屋内,江有枝胸口起伏,也是气狠了,猛喝了一口水:“真神经病。”
陆仰歌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但是就像沈岸说的,他不是江有枝的男朋友,他能做的只是递过去一张餐巾纸,轻声道:“别生气了。”
“生气?我没生气啊。”江有枝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接过餐巾纸,擦了一下嘴边,“完全没。”
陆仰歌失笑:“行了,过会儿水妹把房间整理出来,我把行李搬过去。”
陆仰歌是上午到的,他来做一些民俗采集和民间艺术记录工作;江有枝也打算留下来为下一次的画展做准备,二人就准备同行。
她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收到严骆荣发来的信息:“有枝姐,腌菜味道还可以吗?”
江有枝回道:“蛮好吃的,我回去的时候就带给露露。”
严骆荣:“不是呀,不是要给露露,那是三哥特地给你带过去的。”
江有枝愣了一下,看向桌面。
那里静静地摆着一个食盒。
她走过去,打开,看到第一层放着一朵淡黄色的蝴蝶兰。
江岸54 欸,还没追到啊?……
沈岸在整理行李。
在这个四季如春的城市, 连冬日的风都温柔得可以掐得出水。
沈岸把平时的用品一样一样往箱子里摆好,“啪”地清脆一声扣上扣子,站起来的时候, 他的影子也跟着拉长。
院子外头几个战友正在拉力跑, 一排整齐的队伍,呼吸平稳而均匀,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滴落,海风从南边吹过来,是一份难得可以享受的安宁。
陈延彻值班回来,站在门口一声响亮的“报告”, 随后走进办公室。
“文件摆在桌子上,你过会儿自己签。”沈岸语气清浅,听不出什么情绪。
陈延彻签完字抬起头,问道:“三哥, 你这就走啊?”
“嗯。”
他没有要多说的意思,陈延彻也不打算再开口。
走到门口的时候,陈延彻还是忍不住转过头, 叹了口气:“三哥……我听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