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惊别连手术都挺过来了,接下来只要静静等人醒就行,那他为什么没有离开呢
千万般情绪涌上心头,孟时书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 “郑迩给你请了护工,你既然醒了,那我……”
“别走。”
像是被察觉到自己的意图,孟时书刚要站起来的时候被傅惊别抓住了手,床上的男人满脸病容,看不见半分平日里倨傲的样子。
他就这么拉着孟时书的手,力气不大,却叫人不忍挣开: “别走,可以吗”
孟时书强压下心底的同情: “有什么意义呢你应该知道我们是走不到同一路的。”
“你想让我死吗”傅惊别神色认真,不像在开玩笑, “如果我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管你了。”
孟时书想抽出来的手又忍了忍: “你想说什么,威胁我吗我为什么要受你的威胁”
傅惊别笑了一下,只不过他脸上没什么血色,这个笑看起来十分强撑,比哭还难看: “是吗那你走吧。”
他这么说,却并没有主动放开孟时书的手。
孟时书被他激到,犹豫半晌,还是抽手离开。
然而还不等他走到门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重物倒地的声音,孟时书回头一看,傅惊别刚拔了手上的吊针,整个人翻落到地上。
孟时书顿时气血翻涌,觉得全身的火气都流向了胸腔。
“你不要命了!”
他走过去,费力地把傅惊别扶着坐起,傅惊别却半点不肯配合,说: “你不是要走吗你走吧,不要管我,我说的是真的,除非我死了,你永远都别想从我这里离开。”
所以最好现在他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能威胁孟时书,从此孟时书将会有他想要的自由,而他——反正他父母亲朋无一存世,傅惊别本来就孑然一身,没有人记挂。
孟时书心里一颤。
他声音里还酝着怒气,质问: “拿别人的爱来惩罚自己,连命都不要了,你不是三岁小孩吧你拿自己来威胁别人,有用吗”
“没用的话你现在就不在这里了。”
傅惊别虽然身体还没好,可只要他想,他在孟时书面前永远属于强势的一方,恰如彼时彼刻。
他被孟时书扶着坐稳,重新躺在了床上,对着旁边无可奈何的男人露出了个笑。
他直勾勾盯着孟时书的眼睛,看似不落下风,其实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落寞:
“你觉得我不可理喻,可我跟你说过的,从小没人爱我,没人教我自爱,更没人教我爱别人……我都跟你说过,是你不在意,我求过你教我,可你不肯,那我现在这样,你又为什么生气呢”
简直混淆概念!
孟时书气得太阳穴边上青筋狂跳,他抬手按了按,说: “你这是道德绑架。”
“那你可以不被我道德绑架。”傅惊别耍起了无赖,他靠坐在床边,无奈苦笑,深邃的眼睛一眼就挖出了孟时书内心最深处的情绪。
他说: “那天你不是走了吗你完全可以不管我,我昏睡过去这几天够你逃到国外了,可你为什么不然呢是可怜我还是……还爱着我”
他太强词夺理,孟时书自觉无法跟他沟通,扭头当没听见。
傅惊别也不紧追不舍,他只细细把玩着手中的软肉,感受到手掌里细腻的触感,心情很好。
不管孟时书心里怎么想的,这一次过后,他确实留在了医院照顾傅惊别。
哪怕他知道这是他逃走的唯一机会,一旦傅惊别出院,他将再也没有机会离开。
但他还是留在了这里。
傅惊别底子好,住了大半个月身体就恢复得差不多,孟时书拿着新拍的片子给主治医师看的时候对方都忍不住惊叹他的恢复速度,说: “没安全气囊保护的前提下只受了这么点伤还恢复得这么快,这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病人。”
孟时书也跟着看了眼片子,只不过他看不懂,只是凑个热闹。
他说: “医生您记错了吧,不是有安全气囊保护的吗”
“我怎么可能会记错当时我亲自跟救护车去急救的,傅惊别车上的安全气囊被人故意损坏过,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医生回忆了一下,继续说: “而且车里就他一个人,我听说他平时开车挺稳的,不知道那天是怎么回事,居然撞到了护栏上,还好前后没别的车,不然真不知道要损失多少人命。”
孟时书心底“咯噔”一声: “您是说,他出车祸,是因为自己把车开到护栏上,没有别的车”
“你还想要什么车”医生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要不是这段时间孟时书对傅惊别的照顾他都看在眼里,只怕他真的会怀疑孟时书是不是别有用心, “就他一个人,那个女助理还是后面来的,说起来也奇怪,我当时以为他们是情侣吵架所以没在一起,谁知道不是情侣……傅惊别的公司待遇这么好就连出差都一人一辆车”
孟时书已经听不进医生在说什么了。
他觉